“现在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宫里这么多人,每个人心思都不一样,我便是拂了她的意,凭她带着东西来我屋里,也够其余的人联想出许多。”
倒不如虚与委蛇地与她周璇周璇,至少现在与容珂‘交好’也不算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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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贵人从瑶花阁出来,便带着散不去的笑容。
寻杏很是不解:“姜美人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孩童,贵人为何要去拉拢?”
姜悦容如今不过十五,还有几月才至及笄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承宠,更遑论晋升,对贵人来说帮不上忙,她不明白贵人的考虑。
容珂脚步未停,言语缓缓,叙说什么故事一般:“要说你就是目光短浅,姜美人虽未及笄,可就以采选而言,规矩中是不许挑未及笄之女,皇上却还是破例让她入了宫,若说她没有特殊之处是不可能的。还有皇后自她进宫后的一系列关照,她以后都不能是个籍籍无名的美人。”
“不过她孩童心性是真,我虽有拉拢的意思,可她也未必能理解我的意思。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就当给小孩送小礼逗她开心好了。”
寻杏低头:“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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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粟筱找到机会去凤仪宫述职。
“她没有要争宠幸的意愿?”
不仅皇后笑了,听了一耳朵的泗锁也笑道:“这位姜美人还真是涉世未深,能讲出这般天真的话。”
皇后轻咳一声,示意泗锁莫要再笑:“姜美人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女,进宫非她情愿,也不似其他人一般都为飞黄腾达而来,这般想也没有错处。只是可惜她进的是后宫,所以这些话听起来似是不可能实现的罢了。”
粟筱跪着说:“娘娘安心,姜美人灵动聪明,待时间久一点,美人会明白生存之道的。”
皇后只当她这话是在给她安心:“粟筱,你稳重知事,服侍姜美人要万分小心。她还小,不懂的事太多,你该提点的地方需得提点,明白吗?”
“奴婢遵娘娘令。”粟筱俯首。
该叮嘱的都叮嘱好,皇后才摆摆手:“好了,快回去罢,以后无重大的事也不必桩桩件件告诉本宫,免得来我这里次数太多,让她怀疑你的忠心。”
“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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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月过去,新入宫的一群人里,才人程氏和美人佟氏都承了宠。不过一众新人中最惹眼的还是容贵人,每月皇帝进后宫,有一半的时日去的都是她宫里,其余时候雨露均沾地去位份高的老人宫里。
于十月底,容贵人晋了正七品良媛。
以容珂的受宠程度,她的晋位速度慢的出乎后宫所有人的意料。
新人得宠,早早就该晋了位份,譬如程才人,承宠三次后便晋了美人,偏容珂从贵人至良媛,一个品阶罢了,足足用了四月多。
这般看下来,任谁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思,说他宠爱容贵人,又不给她晋位,若说不宠爱,偏又常常去她宫里。
本因她得宠而心生嫉妒的庄妃,一时都不知晓到底是要嫉妒还是嘲笑。
倒是容珂仿若不在意,每次得了赏或有新鲜事,都会带着一堆礼品到姜悦容的瑶花阁。
姜悦容来者不拒,全数纳入库房,让云蕤清点好不要动。
容贵人对她实在殷勤,许是因为只有她没有承宠,还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
她极好的主位,居仪元宫正殿的郭容华等东西进出放好,过来戳了戳她,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也没点上进心。”
姜悦容摊手:“躺着就有银子,为什么要上进?又累还危险。”
“你——”埋汰的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好像是她说的这个理,只要不主动惹是生非,每月下发的月例足够生活,与人斗智斗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总是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见不得她这颓散的模样,生拉硬拽地拽她出了门。
临走前,姜悦容叮嘱景忧让他将摇椅弄好。
本是要让云蕤去尚功局去讨一副回来,去要了几日,皆是推脱工匠师傅还未做好。
最喜冬日里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姜悦容等不住,景忧说他学过几年木匠,能亲手为她做一个,便着人去要了木材来。景忧没日没夜地敲打三日,总归快要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