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恨寒一夜都没睡好,烦躁于高照对慕子杉的中伤,他不懂为什么高照那么喜欢慕子杉,却能做到对慕子杉恶言相向。
这世间到底什么是真感情,如果有一天慕子杉抛弃了他陆恨寒,他又会不会如此对待慕子杉。
陆恨寒想了一夜也没有答案,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跑去曹家干活儿。
陆恨寒写寿字在宣阳城里是出了名的好,红底金字的百寿图更是写一幅卖一幅,深受有钱人的喜爱。
曹家是有钱人家,请陆恨寒来写字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但是陆恨寒今天来曹家不光是为了赚钱,他还要来打听曹家二少爷和曹二奶奶的近况,调查一下他们二人是否和罗浮春的死有关。
曹二奶奶那个大嗓门和跋扈的性格,陆恨寒没太费功夫就找到了她。
曹二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后院里的假山石喊道:“你们护着点小少爷,别让他摔了!徐妈!小少爷要喝的甜汤熬好了没有?等下他喝不到又要哭了,我儿子在家里什么地位你们不知道吗,敢怠慢了你们就等着吧!”
曹二奶奶生了个儿子仿佛生了个太子,整天在曹家横着走路鼻孔看人,整个曹家除了曹老爷和曹夫人,没人能管得了她。
曹仲坤那个上怕他爹下怕老婆的怂蛋,更是响屁都不敢放一个。
曹二奶奶去了书房,刚巧陆恨寒在书房旁边晒寿联用的红纸,更巧的是给他听见了书房里的夫妻吵架。
“曹老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摸给那小贱人烧纸,他死了你心疼死了吧?不要脸的东西!按理说你好歹是个有钱少爷,花钱养个小白脸玩玩也没什么,但你瞒着我背着我出去搞他那就不行!姑奶奶我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正房少奶奶,你的事情就不许瞒着我!”
曹二奶奶尖锐的声音穿破木门传到了陆恨寒耳朵里,但是没法判断罗浮春的死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人都死了,何必如此刻薄,我问你罗浮春是不是你找人杀的!”曹仲坤人是怂的,语气是虚弱的,但是问题却是有用的。
“呸!”曹二奶奶声音里透着怒气,“杀了那个贱人我都嫌脏了我的手!鬼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男人,惹恼了其他的什么给人杀了不也正常吗,再说你凭什么说他是被杀的,县衙门都说了是自杀的。”
曹仲坤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为何我哥要去县衙门递银子要他们说罗浮春是自杀,如果不是曹家人动的手,何必要给银子!这家里和罗浮春有过节的,除了你还有谁。”
陆恨寒听着这曹仲坤虽然怂,但是真说出了些有用的。
曹二奶奶不屑道:“你能睡那个罗浮春的事情人尽皆知,罗浮春突然死了老大怕给曹家惹事去打点一下也是有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哎……”曹仲坤重重的叹了口气。
书房的门突然开了,陆恨寒忙躲到暗处,看曹二奶奶离开才放心走了出来。
曹仲坤独自坐在房里发呆,不知道是担心罗浮春的事情拖累曹家,还是真的为了罗浮春的死在难过。
*
陆恨寒忙完了曹家的事情,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付吉新。
“付先生?”陆恨寒笑着走了过去,“这么巧在这碰到你。”
付吉新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说道:“我是在等你,有时间吗,去我书院聊聊。”
陆恨寒不知道付吉新找他有什么事,点头道:“好啊。”
两个去了勤学书院,付吉新沏了新茶递给陆恨寒。
陆恨寒直奔主题,问道:“付先生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罗浮春的事情。”付吉新也直截了当,“我在县衙门里有熟人,刚才和他们吃了个饭聊了两句,听说曹家知道曹仲坤和罗浮春有那种关系,生怕罗浮春的死影响到曹家的声誉,便给县衙门不少银子压下来了这件事,让他们以自杀结案不再追查,那罗浮春又是孤家寡人无父无母,自然也没人为他的事情再去追究,哎,可惜了博学多才的罗先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和陆恨寒在曹家偷听到内容对得上,看来曹家不一定是杀害罗浮春的人,但一定是左右了县衙门办案的人。
这世间的凡人当真是命如草芥,为了有钱人家的面子,哪怕是被人杀死也不会有人为他的死因追查下去,真相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大白于天下,就这么不了了之。
但是陆恨寒有点不懂,问道:“你为何会跟我说这个?”
付吉新笑道:“我看也知道你和翰林书院的慕子杉关系不一般,慕子杉和罗浮春关系还不错肯定会担心这件事,我直接去告诉他不是太奇怪了,便想着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陆恨寒感慨付吉新的细心。
“多谢付先生。”陆恨寒道谢的诚恳,“我会转告子杉的。”
陆恨寒还有一事想要问,忙问道:“对了,付先生可知道罗浮春的遗体怎样处置了,我怕子杉想要去祭拜,方便的话可否帮我打听一下。”
付吉新点点头答应道:“好,我去打听一下,有消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