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在前面领路,絮絮地介绍村子这些年的变更:“叔父婶婶,你们的旧房子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上次路过看了一眼,就是杂草长得多了些,大概有三扇窗户的玻璃需要更换,围栏也需要进行修缮……”
林奇边讲,路旁有村人路过,认出来斯诺一家,都惊喜地叫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好,“哟,斯诺!好久不见啊!”、“你在城市过得好吗?”、“今天什么节日,居然能见到你们一家。”“伊洛里,你读书读得怎么样了,大学毕业了吧?”
斯诺、艾莎和伊洛里一刻不断地回答村人们这些热情的问题,跟每一个走上前来的熟人拥抱和寒暄,如此“艰难”地走走停停了好一段路,他们那间圆顶的橙色小房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诚如林奇说的那样,因为无人打理,亨特家房子外墙的墙皮有不少剥落下来,窗台落了厚厚一层灰,显得冷清败落,而与之相反,原本栽种了多种花卉的花园则繁荣得热闹,入目都是星星点点的姹紫嫣红。
艾莎推开围栏门走进院子,接着发出一个喜悦的惊呼:“瞧,亲爱的,我们走之前种在院子角落的悬铃木树长这么大了。”
一棵挺拔的常绿乔木正伫立在院落中,硕大的树盖撑开,承接住日光,而树叶呈现清雅的嫩绿,发达的根系则将临近的石砖都拱起来。
而进了屋内,空间分为上下两层楼,水龙头还能正常出水,搬家时搁置在这里的桌椅梳妆台等旧家具也一切如故,只是落了尘,擦干净就能使用。
斯诺也咧嘴笑着说:“幸好我们搬去城里的时候,还想着有朝一日要回村子养老,没有贸贸然地把房子给出售了。谁能想到现在这个‘养老备用方案’还能派上用场呢。”
林奇把行李箱放在地板上,张开手挨个拥抱了叔父一家,尤其用力地搂住伊洛里,坚实的胸膛咯得伊洛里的脸都有点疼。
林奇爽朗地说:“晚上七点请来家里吃晚餐吧,妈妈说要做一桌子好菜招待叔父你们,对了,还有坦普尔表叔一家也会加入这次晚餐,他们会很开心见到你们的。”
“当然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皮肤黝黑的红血人咧出一口白牙,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林奇离开之后,伊洛里坚持自己一个人打扫卫生,让父母休息。
不知不觉原本高悬天际的太阳渐渐地沉到地平线以下,天色变得灰蒙,暮色中的村落看起来就像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距离晚餐开始的时间所剩无多,伊洛里已经简单擦洗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功能区如厨房、厕所、父母和自己的卧室,然后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和外套,跟着父母一同步行去往位于村子东边的大伯家。
威廉·亨特家同样也是圆顶的房屋,但比起斯诺·亨特家,它的屋子要更大更光鲜一些,主屋外旁边搭建了一个用来放置农具和挤奶桶的棚屋,屋后连通一片圈养牛群的草场。
斯诺一家刚一走进前院就听见威廉洪亮的招呼声。
“斯诺!好久不见!还有我的好弟妹好侄儿,欢迎你们来。”威廉·亨利迎面就拥抱住了斯诺,宽厚的手掌在他背上用力拍了好几下。
身为农场主,威廉的体型魁梧强壮,双膀结实有力,脸上留着一把大胡子,跟斯诺对比,完全看不出来差异这么大的两个人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威廉按住斯诺的双肩,端详着他的脸色,似乎想要通过斯诺额头上正在愈合的伤口看出来他的情况是否还好。
威廉:“真是一个糟糕的意外事故不是吗,弟弟,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在这呢,就这么一道小伤疤,”斯诺把头发拨起来,让威廉看到那一道棕色的伤痕,说,“已经消炎了,医生让我注意点在伤口彻底愈合之前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苏珊娜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今天晚上没有辣椒,没有姜,也没有大蒜,呃,大蒜还是有一些的,你介意这一点吗?”
斯诺爽朗地笑了起来:“哥哥,我只需要考虑我的医生介不介意,但你猜怎么着,我想他不会介意我吃一点点蒜来给伤口消毒的。”
威廉被逗笑了,他弟弟的幽默感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哭笑不得。
威廉的妻子苏珊娜穿着一套朴素整洁的碎花裙,头上戴了一个与裙子花色相衬的头巾,笑容亲切又热情。
苏珊娜分别亲了艾莎和伊洛里的脸颊,热络地问候:“亲爱的,你们看起来累坏了,快进来吧,家里准备了热茶和餐前饼干,我们边歇着,边等坎普尔他们一家来。他们总是爱磨磨蹭蹭的,我敢肯定芭芭拉和表侄女们现在还在家里挑选着她们要穿出门的裙子。”
她性情直爽又干练,属于心直口快的一类人,说起表弟一家同为妯娌的芭芭拉和他们家的三个女儿也毫不避讳,不过她非常热情助人,所以倒也从来没有与村里任何人结怨。
她吩咐自己的儿子,“林奇,去厨房里把红茶以及我刚烤好的姜饼端出来。”
“马上,妈妈。”林奇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