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像是才清醒过来一样,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握着刀的手也松开了。
怎么,怎么会?
她看着君遥血流不止的伤口,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又猛的缩回去。好多血,好多血,要去医院,她慌不择路的去找手机打120。
而后抱住君遥颤抖道:“阿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你一定不要有事呀!”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失控,伤了君遥。
明明,她只是想个君遥过个生日的;明明,她是想补偿君遥的;明明,她都买好了君遥最爱的草莓。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君遥因为疼痛额头上都冒出来冷汗,他看着泣不成声的顾母,强忍着疼痛的安慰道:“妈妈,没事的,我没事,等救护车来了就好了。”
哪怕在这个时候,君遥想的第一件事都是安慰顾母,而不是指责她为什么要伤他。因为他知道,妈妈这么做是为了弟弟,而他是罪有应得。
顾母泣不成声,看着君遥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她又给120打了几个电话催促着,可对方告诉她还要几分钟。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君遥因为疼痛,昏了过去。顾母看着地上一地的血,以为君遥已经死了,她连探君遥鼻息的勇气也没有,她拔出君遥体内的刀,就着上面的血自裁了。
等顾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顾母在他眼前自裁,而他的养子君遥,已然躺在了血泊里。
三天后,经过三天的抢救,君遥已经成功脱离了危险,而他的妻子,却死在了三天前,甚至连葬礼都办好了。
不过三天,顾父看着便苍老了许多,头上又新长了许多白发。没人知道他这三天怎么过得,也没人知道他有多难受。被拐卖的儿子,已故的妻子,以及被下了十二张病危通知书的养子。
君遥要是也死了,顾父怕是觉得人生都没希望了。他守在君遥的病床前,脑海中回忆着医生的话。
君遥,其实只被捅了一刀,但看情况应该是刀被拔出一半又捅了两次。次次都直击心脏,对方显然不想让君遥活了。君遥也是命大,伤口离心脏仅有一毫米,要是刀口在偏一点,怕是回天乏术了。
医生摇头叹息着,他只知道顾家母子两全部出事了,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他让顾父早点报警。
报警吗?顾父有些茫然,他看过家里的监控,知道事情发生的始末,但他不会报警,也不能报警。
他的妻子,不能身受污名死去。为了掩盖妻子犯罪的事实,他还将刀上的指纹擦了,制造了现场,以保全妻子的名声。
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不是吗?
醒后的君遥,得知顾母的死讯,瞳孔一震。他认为一切的事情,都是他造成的。弟弟没丢,母亲也不会精神失常,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他把所以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
他开始不吃不喝,直接绝食,无论顾父怎么劝都没用。无奈的顾父带他去了医院。
医院内,君遥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顾父和医生的商讨。他隐约听到“催眠”,“覆盖”,“想起”,什么的,而后听到顾父叹息的说了句“算了吧。”
门一开,君遥感觉顾父看起来又沧桑了一些。回家之后,顾父便说了好些话来劝君遥,直到顾父提到顾母,提到顾末,君遥才有了反应。
他还记得顾母的遗言,顾母抱着他哭泣道:“阿遥,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因此迁怒末末,都是妈妈的错,你要怪就怪妈妈。”
“等你接管了顾氏集团,妈妈希望你不要放弃寻找末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末末,妈妈求你了。”
“他是你弟弟,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没有做错,都是爸爸和妈妈的错,你要恨就恨我们,不要恨末末。”
顾母的话,仿佛还在昨天,叮嘱他一定要找到顾末,只是他不知道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恨爸爸妈妈吗?没有他们,他还在孤儿院呢,他怎么会恨?
自此,怀着目标,君遥开始一步步成长。
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君遥的鼻息,他慢慢睁开眼,就看到病床边的沈墨。
“学长,你怎么样了?”沈墨关心问道。
“没事,我怎么来医院了?”君遥道,他明明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洗漱台边,怎么一转眼就到医院了。
“你昨天冷水泡久了,发烧了。”顾末道。天知道他上午在厕所外没听到君遥的回应时有多着急,他找了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晕过去的君遥,他抱着君遥火急火燎的送来了医院。
君遥暗暗松了口气,他想起身,被沈墨阻止了。沈墨像是知道他要干嘛似的,询问道:“学长,你想去公司?”
君遥点了点头,已经中午了,他一个上午没上班,是时候回公司了。
“不许去,学长,你需要休息,等养好身体在去吧!”沈墨阻止道。
最后,在沈墨的软磨硬泡,加上那句“学长,就当是看着我这个新晋小男友的份上,养好身体在去吧!”打消了君遥的念头。
沈墨抱着君遥,美滋滋的笑着。今天是他和学长成为情侣的第一天耶,他们就可以独处好开心。
君遥看着傻笑的沈墨有些无奈。老婆看起来像个憨憨怎么办?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