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而来的。”

墨灵钰毫不犹豫地说道，而另一侧的人却是随着她的话几番变化了心境。

姬里凝视着面前之人，心中满腹猜疑。

就算对方不这么说，她也势必会往这个方面想去。但此刻，在对方宛如告白一般的话语之中，她却是愈发感到奇怪。

面前女子墨发微垂，眼眸却是分外清澈，在那微弯的丹凤眸中却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笑意。

但她难道就不感到一丝羞赧或者恼怒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才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休。

说到底，要是真的用情至深，才不会这么轻松。

姬里奇怪地望着对方，心底却浮现出诸多复杂情愫。

在几番思考之后，她的一双素手也微握紧了些，心头涌现几分紧张，却还是强行暗自压抑下。

“那你想要做什么？”

浓密长睫投下重影，那桃花眸中似乎添上了几分阴翳。姬里平静的脸上透出些冷意。

但眼前之人却是悄然无声地凝望着她，又很快上前了些。

墨灵钰向来平静的脸上浮现几分哀愁。

“我想要，继续和你一起同行，不行么。”

那向来微扬的眉头此刻稍微有些纠结揪起，那黑白分明的眼中忽然透出几分雾气。

“我们不该如此。”

却是让目睹的人很快乱了心神。

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这般神色。

姬里原本平静的心间很快像是一团白纸似的被揉皱了些，而至于她的表情也很快显露了出来。

她微微移开了些视线，却还是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这心境变化般地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当然可以了。”

“说起来，还是我对你无礼在先。”

姬里轻声道，很快将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而墨灵钰眸色却是幽深了几分。

“只要不谈别的那些。”

她的话音刚落，而墨灵钰的心却也猛然坠下。

她凭什么，如此轻易放开？

墨灵钰原本的期待被对方打碎成末，心中暗暗生出怒火，而她的面上却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见她这般神情，姬里的心尖还是微酸了些，而后却又很快被自己强行按捺下去。

无论如何，该认输的地方也该认下。

于是她很快微叹了一口气，而又再度脱离过往那些羁绊而望向对方，就像是在看一个并不熟识的人。

“不过我很乐意将你视作挚友，也必定会对你投桃报李。”

姬里朝着对方点头道，她语气认真，微闪的眸子却带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脆弱。

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倔强存活的花粉蝶，分明向往着庇护却还要不被那蛛网所束缚。

从前？

哪有那么好一笔勾销。

墨灵钰幽深的眸中倒映着对方此刻的身影，女子长发高束，显出少年的快意和不羁，而她却能轻易回忆起对方彼时的模样。

那个潦倒狼狈的身影，那双黯淡的目光，伸向她的手，一个个夜晚中相伴求索的温暖。

那些，从对方口中吐出的永远都是这么轻易地被分割开来的么。

她在心中冷嗤了声，怨气不断积攒升起，却又在将要冲破伪装之际化作了一个笑。

“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我也只能答应了……”

她低声应道，话中又显出无限地卑下和被动。

而在听见了她的话后，面前的女子兀自高兴了一声。

“那真的太好了。”

姬里感到脸上几分发烫。

既要利用对方的好又保持距离，这样的选择让她有些羞惭，于是更是不敢看对方神情。

墨灵钰的笑看起来有些僵，而她却是心虚地避开。

“师傅…...这样真的好么。”

鹿儿在一旁听完了两人交谈，却也觉得几分奇怪，于是有些小声地争辩道。

而那道身影却是因此而更快地掠过了墨灵钰。

“别瞎说。”

姬里一听对方要掺和其中，恐说出什么直白的话来，于是更快地按住了对方的脑袋。

“你也是。”

“下次不要这么疏忽大意了。”

姬里摩挲着对方脑袋的发丝，原本只是给一点威慑，却又很快沉浸在毛发的柔顺之中。

而眼前的女子也很快化作了小兽模样。

“呜呜。”

“都是我的错。”

被提起今天伤心事，鹿儿很快泪光点点，又在对方的亲密接触之中感到几分安慰，于是很快变回原型，并且如愿落入怀抱之中。

早就忘了发自本心地要为墨灵钰争取的事情来了。

“啊，我也没有怪你，只是…...”

见对方突然嚎啕大作，姬里忽然有些慌乱。

因为自己的虚心掩饰而引发鹿儿情绪崩溃，她更是感到几分惭愧。

到底还是做了亏心事。

利用墨灵钰，又要无视对方所想的事情，拒绝她的感情表露，似乎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