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多久没有人好好打扫了，那扫帚只是微微一袋，便会扬起大片灰尘，而就在她忙活之中，却听见了身后略带威胁的声音。

“你这么打扰我，就不怕我告状？”

女孩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歪着头望她，眼中却透出几分威胁。

但墨灵钰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且很快地回道。

“那你便说去。”

在得到她这个不冷不热的回答之后，眼前之人似乎更是惊诧，于是安静了许久，只是用溜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在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之后，墨灵钰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笑来。

告状？

会放任她在这种条件之中生活的人，真的会在意她吗？

答案可想而知。

正反她从前也从未做过侍女，索性也不需要在这个没有社会能力的囚兽面前假装。

“喂，你别以为我就害怕你了。”

被打扰到再也睡不着的女孩只好坐在床头看着那个和她相差无几的身影麻利地将房内收拾干净。

心里却生起有些异样的感觉。

于是在墨灵钰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之后，却看见很快便有一个花瓶摔到了她的脚下。

“这里还有垃圾呢。”

没预料到这一幕的墨灵钰头一次发愣，而当她看过去之时，眼前的女孩却只是有些好笑地冲她挑起那一双桃花眼。

对方表情之中的嘲讽之意尽数显出，于是她也感到心下几度火气涌现。

只是在她平静之际，对方却误以为这是她怯懦了的表现，于是更嚣张地开口。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只是对方的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止住了。

于是看着对方一眨不眨的眼睛，她的心中才终于生出几分快活之意。

“我们明日见。”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并将对方独自留在了黑暗之中。

于是第二日，等到她又去到之时，女孩看向她的眼神也畏惧极了。那一双桃花眼中朦朦地带着些水汽。

于是她稍微反思了一瞬，正计划着怎么将这件事圆过去，却在解开穴位之后，再度看见了毫不犹豫地朝她扑来的人。

女生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张牙舞爪地抓向她，却在几个呼吸间，就被她反手按下。

“我只希望我们能井水不犯河水。”

被压制住的这个躯体瘦弱却带着难以预料的力量，于是她一时也有些头痛，只好压低了声音威胁。

本以为对方会呜咽着哭泣，却没料到在她松开了对方之后，女生却像是失忆了一般，再度扑上前来，并且恶狠狠开口。

“我要你滚！”

-

“够了吗？”

在那之后过了许多天，对方不再进行其他破坏，唯独一看见她便要打过来，并且以那拙劣的模仿攻击于她。

而在她又一次轻易将人击倒之后，再度如此开口问道，但眼前的女生却是再一次用袖子擦过嘴边血迹，并且倔强地开口。

“不够，除非你离开此地。”

这一模一样的话语，她已经听了无数次。

女生的脸上，身上也添上了不少伤。

墨灵钰知道她和对方的差距。

她学了这么多年，对方能打过她的可能性简直不比毫毛更多，但此刻望着对方发亮的眼眸，她的心情却蓦地有些低落。

她的眸子黑沉沉地，似是望向了别的什么东西，也失去了和对方继续争衡的意志。

“离开，不可能。”

“不过我可以少些过来。”

她记得那一夜的风吹得有些大，她翻来覆去都想不出来对方为什么那么厌恶自己的靠近。

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她都学过，就是没有和同龄女生有多少接触，所以并不能很好理解对方的想法。

虽然减少和对方接触，差不多意味着计划的失败，但她还是应下了。

在确定了对方不可能对此有所察觉后，她终于再度睡去。

此后，她越发沉默，也遵守诺言不与对方再有直接接触，却发现女生的作息一再改变，于是她总会偶然的时间不经意地碰上对方。

当她低垂着眉眼想要从对方的眼前快速经过之时，却感到那股气息再度袭来。

她灵活避开，正要如同往常一般扭过对方手臂，却看见女生湿了眼眶，一双眼睛也红了几分。

于是她不可避免地微愣了一瞬，便很快被对方扑倒在地上，后脑勺也很快传来剧烈痛感，正当她蹙了眉头想要骂人，却感到有什么沾湿了衣裳，面前之人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掉落。

在她略微惊愕的神情之中，眼前的人有些艰难地咽下泪水，并且伸出手向她靠近。

“不要离开我了。”

那一份泪水有些灼热。

紧紧靠在她身上的躯体传来微温灼热，女生毫无仪态，却似一把小刀戳进了她的心房。

虚虚实实的人见识了不少，笨拙到这份地步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于是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