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么?
藤原千花和孤爪研磨?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千花僵硬的将水递给球员们,心如乱麻,也提不起兴质说什么了。
她安静的看着音驹拿下这一局的比赛。
她沉默的看着山下贤二请求裁判让他下局出场,看着三年级自由人说自己体力完全回复过来可以再次出场。
她冷漠的看着直井教练同意,第三局比赛又是全二、三年级阵容。
她看着换下来的夜久卫辅仰躺在地板上,脸上布满汗水,眼睛却渴望的看着球场。她看着黑尾铁朗毛巾蒙住头,手肘抵住膝盖坐在椅子上,球服湿透却看不清神色。
藤原千花难得心虚的不敢上前。
她只能僵硬的听着裁判吹哨——
本届春高预选赛东京赛区,音驹高中1:2育成高中。
音驹高中止步第二轮、遗憾淘汰!
解散的时候气氛很沉寂,大家都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场外还有佐仓千代的花式吹捧“黑尾君排球打得太好了吧,完全不输前辈!”、“孤爪君解释的‘时机’什么的超酷。”
“第二局上场的自由人也好厉害啊,接住好多球。”、“第三局没上场真是太可惜了!”来调节氛围。
黑尾铁朗又是即使在自己难过的时候,也会注意别人心情的人。你来我往的倒也热闹。
但随着野崎梅太郎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说着:“今天的比赛很精彩,以后会继续关注排球部!”,就以送佐仓千代坐电车的理由,带着人走之后。
气氛一下子就凝滞起来。
还不等千花说:我也送。
她就听到黑尾铁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千花和佐仓桑不同路吧?我来送你回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会有人来接我的。”藤原千花没有看向黑尾铁朗的眼睛:“你们可以先走。”
“我就算了,当时的情况,应该能让夜久第三局出场的吧?”黑尾铁朗试图盯住藤原千花的眼睛,:“千花不是说‘我们才是一起’的么?不是说要赢么?!为什么?!” 连球都接不起来的话要怎么才能赢!
千花有许多话术,更狡猾,更柔软的,更聪明,更稳妥的。
但她看着黑尾铁朗高大又脆弱的身后,有个幽灵般的刺客少年,双手插兜头发散落,正用猫一样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她。
在夜色悄然降临的时刻,似乎能发出摄人心魄的亮光。
她抿抿嘴唇,选择更保守的回答:“教练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真的么?”黑尾铁朗紧盯着她轻声问:“藤原千花,你是真的没办法么?”
“就算上场能怎么样?!你们当时已经筋疲力尽,怎么保证自己第三局也能有这样好的状态!”被叫全名的藤原千花也生气了。
她抬头高昂着下巴:“你们当时已经很优秀了,像力挽狂澜的英雄一样退场不是更好么?!比赛尽力了,为团队扳平比分,输的原因也与你们无关。教练和观众们都能看到你们的高光时刻。接下来要任部长也算有实绩,就停在此刻退场不好么!!”
“不好。”
黑尾铁朗斩钉截铁道:“我的比赛结果输了,就无论如何不能说与我无关。千花,我并不是想要当部长才去比赛。”
“我是想要改变排球部的氛围,想要站在球场上,想要赢才争取做部长。”黑尾铁朗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矮个女孩:“千花,你说‘我们才是我们’,我们想的真的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第一次达成协议的时候千花就知道,黑尾铁朗就是单纯的想要打进全国赛事,为此拼命留下每一个可能对此有帮助的人而已。
但千花不一样,她因为家庭环境的骤变压抑的太久了。黑尾突如其来的留任邀请更像一个突破口。千花自顾自的把它当成一份事业来做,发泄自己的情绪与恶念。
她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打进全国的梦想’不择手段,那就是她为自己发泄情绪的行为套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可此时她看着黑尾铁良坚定澄澈的目光却开不了口。
黄昏最后一丝光线沉入地平线。
街上路灯明明暗暗。
冷风吹的人发颤。
“对、我就是在算计,”藤原千花侧过脸,不知道把目光放到哪里:“我根本就不是为了梦想。你是、你清高!没按照你的心意来真是抱歉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千花——”
“好了。”千花低下头打断他的话,黑尾只能看到她起伏不定的双肩:“你和孤爪君还要坐电车吧,别错过了。不用送我。”
说着就转身快步离开,不和任何人对视。
留下冷风中的黑尾铁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