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柔送走杨风竹后，照例去夏钰房里请安，夏钰让她好好照顾红珠，以后不必来请安了，也不要再跟杨蒙有任何联系。

甘柔明白婆婆的意思，杨风竹有生育能力，自然就不用再干那样的丑事，甘柔也觉得如释重负，说了几句闲话，就出了夏钰的房间。

出门前，甘柔的视线扫到了正在擦桌子的菊花，那个身子瘦削、皮肤白皙的姑娘，她突然想到杨蒙说的，夏钰把菊花给了杨风竹，自己房里的人都妥当了，这个人也不得不防。

甘柔拐去了厢房看桂花，如今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大着肚子，浑身浮肿，她行动不便，却坚持要起身给甘柔行礼，甘柔赶忙劝住她，让她好好躺着。

两人说了会儿话，甘柔想起自己在现代时怀孕的辛苦，在条件艰苦的古代，只会更加难受，嘱咐她好好休息，能走动的时候也要尽量走动走动，不要吃得太多，胎儿大了，不好生产。

桂花温柔地笑着，当真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一一应着，回说谢奶奶的关照。

甘柔叫来桂花房里的小丫鬟，让她帮忙给菊花传个话，有空的时候，到她房里去一趟，小丫鬟答应了，甘柔就起身告辞了。

中午吃过饭，菊花来到了甘柔房里，“奶奶找我？”

甘柔正坐在炭盆边喝茶，见菊花来了，就热情地招呼她一块坐，又让翠羽过来上茶。

菊花脸上不惊不喜，在一旁坐了，“奶奶找我有什么事？”

“我到杨家来也有四年多了，还没有怎么跟你说过话，今日想起来，叫你过来，彼此熟悉熟悉。”甘柔笑着说道。

“奶奶是因为大爷的事吧，这事不是我愿意的，我拼命反抗过，可还是被人捆着送给了大爷。”菊花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如同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甘柔收起了笑脸，“你被捆了？”

“我没什么好瞒奶奶的，我说了很多遍，我不愿意，但是没有人听，我是个下人，没有人会帮我，这事发生在老太太的房里，就算奶奶知道了，也阻止不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跟您说。”菊花说道。

淡然的眼神，淡淡的语气，她在说她被□□的事，只因为她是一个下人，她就被捆绑，被侵犯，谁都帮不了她，包括甘柔。

甘柔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冬天那时，倘若自己不愿意，就会和菊花一样，被捆着送给杨蒙吧，而他们兄弟都是一样，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做一个□□犯，夏钰就是他们的帮凶。

甘柔突然打了个冷战，她伸手握住了菊花的手，感受到微凉的体温，“对不起！对不起！”

“红珠怀孕之后，大爷也依旧去找我。”菊花抬头看着甘柔，眼睛里好像有了些温度，“奶奶，桂花、琪儿还有红珠，都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没有选择，如果可以，请奶奶善待她们。”

甘柔有所触动，点头答应，“我会的。”

菊花走后，甘柔一直觉得心慌。

自己日夜相处的相公，竟是一个□□犯！婆婆也是同谋！甚至在红珠怀孕后，杨风竹还在继续实施□□，他明明说红珠生下孩子，就会对自己一心一意，如今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所说的话都是谎话。

在这样的时代，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觉得他这是在犯罪，因为下人是算不得人的，男人睡丫鬟，有小妾，都是正常的。

甘柔在房间里踱步，在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好在她是主子，不是丫鬟，不会遭受那样的对待，可是去年冬天，她也差点……

“奶奶，红珠来了。”琪儿打帘子，红珠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鲜亮的红衣裳，满脸喜气，“姐姐，爷不在，我来找姐姐说说话，姐姐不介意吧。”

一个丫鬟而已，有什么资格叫自己姐姐？她还真当自己是姨娘了？

甘柔还是觉得红珠和菊花她们是不同的，她们也许不愿意，但红珠肯定是愿意的，她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甘柔懒得理会她，叫上翠羽出了院子，想要到外面逛逛，透透气。

翠羽说老太太不许她随意出门，以后有什么要买的，差人出去买就是了。

甘柔无法反抗，只得去园子里逛逛。走在园子里，甘柔想起了穆萍，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穆萍说，于是差人送了帖子过去，邀请穆萍过来玩。可穆萍总说诸事繁忙，无法抽身，邀请她三五次，总得一两个月才来一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来，又匆匆忙忙回去。

倒是秦芳舒因为丈夫和杨风竹成了同事，住得也近，常来找她说说话，可她什么也不能跟秦芳舒说，一切委屈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桂花生产了，听说她哭嚎了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几乎耗去了半条命，看到孩子降生，夏钰倒是很高兴，杨家也增添了些喜气，只是杨蒙在书院，也没能回来看一眼。

红珠的肚子大起来，到了十月，眼看就要生产了，她笨重的身子挪动得很辛苦，每日只在房里躺着。杨风竹脸上喜气洋洋的，欣喜于孩子终于要诞生。

半夜，伺候红珠的小丫鬟冲进了甘柔房里。

“爷，红珠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