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子爷,不过就是个病秧子,有什么可在意的,长公主可是从沙场上下来的,你们说会不会是不满意那病秧子在床榻上的表现,所以……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还别说,如若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长公主可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身边气血方刚的……”
话没说完,狄野已经一脚踹开了雅间门,里头酒气四溢,撞入鼻间。
雅间里一帮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也瞧不清人,被人打扰了谈话,有人当即便怒了。
“你是什么人,如此不懂礼数!”
“小二!你人是死的吗?不知道拦着些?”其中有眼色的,瞧着狄野身姿挺拔,气势逼人,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身份,只巧妙将怒气撒在旁人身上。
小二哆哆嗦嗦地不敢应声,干脆咬牙跑了。
“倒是不知道郎君为何对我府中之事如此感兴趣,不若,当着面仔细说说?”
赵瑾棠从狄野身后走出,唇角带笑,面色却淡,她压着眉眼,微微挑起眼睫,瞧着雅间里的众人。
赵瑾棠常年在边疆,几乎不在人前露面,但她那张脸,只会让人过目不忘,更别说这帮从小被耳提面命的纨绔了。
“长……长公主殿下!”
有人惊呼一声,却又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声音都被扼在喉咙间,片刻间,雅间里呼啦啦地跪了一圈人。
狄野快速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冷风一吹,叫众人都清醒了不少。
赵瑾棠走到贵妃榻旁边,单脚屈膝踩在榻沿,往上头一坐,手搭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地的继续问道:“来,将方才的话再说说,好叫我听得清楚些。”
众人哆哆嗦嗦的,不敢多言,整个雅间静悄悄的,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冷。
赵瑾棠也不着急,她抽出狄野的长剑,准确无误地找到方才满嘴污言秽语的人,将剑虚虚贴在对方的脸上,而后慢慢往下,抵住他的颈侧,血色溢出,染上剑尖。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刺痛传来,却不敢乱动。
赵瑾棠用剑挑着对方的下巴,将人抬高,她眨眨眼睛,笑道:“原来是胡尚书家的小郎君啊,你是如何知道我府中之事的,怎么,难不成当夜你躲在了我榻下?”
这话说得人脸红心跳,可往大了说便是个不遵礼法,妄议皇家的罪名。
没人敢应声,更别说被剑抵住的胡鸣谦了。
“殿下恕罪,是我喝多了酒,口不择言,不该如此冒犯殿下,我……”
赵瑾棠冷嗤:“你冒犯我了吗?”
胡鸣谦哆嗦着,脑子转得飞快,急急忙忙有道:“我不该冒犯世子爷,求殿下看在……看在……殿下网开一面!”
赵瑾棠飞快起身,抬脚踹上他的肩膀,胡鸣谦的背撞上旁边的柜子,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其余人被这景象吓得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
“胡尚书当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赵瑾棠冷笑,她低头看向胡鸣谦,似是不解,“胡副将当真是你亲兄?”
听见赵瑾棠提起嫡兄,胡鸣谦眼底竟然迸发出暗芒,恨意一闪而过。
赵瑾棠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龌龊,又笑了声,她转向其他人,还未开口,雅间门被敲响,不等她有所反应,门便被人推开了。
沈宴站在门口,身后是阿雅。
赵瑾棠瞧见人,下意识将剑往后藏,生怕血气冲撞上沈宴,毕竟,这人大病初愈。
两人无声对视着,雅间里越发安静,跪在地上的一众人也不敢有所动作,只默默挪着身体去了角落。
几声低咳打破了这份静谧,赵瑾棠脚下挪动却又停住,她不太确定沈宴是不是还在生气。
最终,还是沈宴主动走近,他朝着赵瑾棠伸出手,低声道:“殿下,回府罢。”
瞧着沈宴那张白得可怕的脸,赵瑾棠不忍心让他一直空手,她将剑丢给狄野,搭了上去。
沈宴眼底浮现出笑意,将人握紧,二人一同出了雅间。
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传来。
“怎么忽然来了?不是还未到酉时?”
“殿下亲自来接我,怎可让殿下久等?”
“你还生气吗?休书的事我错了,不该如此冲动,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嗯,回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