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脑不如电脑。

两个人被说了肮脏既不反驳也不委屈，都很快也就放下了。

他们在蒲阳身边都已经这么久，如果蒲阳想看的话，他们的记忆早就已经被剥开。

蒲阳点兵点将：“王秘书，你看这事怎么办？”

如果按照王秘书的标准，这样没有线索，纯粹要靠着大量走访与搜索的求助，他们是不应该接的。

交给当地的警方，过上五六年，哪怕推来搡去，不情不愿，总有一方能够结束调查。

或者他们留下这个求助案子，放在何风鸣办公室文件柜里贴上【非紧急】的抽屉中，慢慢调查。

一个小孩子寻找自己的母亲，影响不了这个世界。

王秘书摇摇头，他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他觉得蒲阳的能力应该用在更加需要她的地方，解决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小事，普通人就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她的时间呢？

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这样说，蒲顾问也不会听。

她总是觉得她自己应该做普通人做的事情。

“线索太少了，找到对方的机会很渺茫。”王秘书如实说：“求助人被留在孤儿院的时候，战争刚刚结束。”

他看了眼蒲阳，用比较通俗的话说：“这里的战争历时太久，已经近乎于没有户籍管理这种说法，军队和平民中都有大量人员伤亡，有些人逃亡海外，还有的人留在原来的国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女人何其困难。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查院长那里的档案，看看他被收养时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王秘书话锋一转，拿出自己的手机：“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去办好的，蒲顾问。”

林竹乐撇嘴，先和蒲顾问说这件事情有多难办，然后又说自己能尽力办到，到了最后蒲顾问肯定觉得他干得好。

心机深沉的老男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这不就是职场PUA吗？

她记在自己的本子上，早晚有一天她也会学以致用。

再留在孤儿院里面也是浪费时间，三个人起身离开。

演戏演全套，走之前，王秘书和工作人员挑了几个孤儿，跟工作人员要了他们的照片和资料，说是要回去之后和家中老人商讨。

工作人员自无不允。

那群小孩子还在之前的活动室里，看到他们要走，他们挤在一起看他们。

狭窄的门像是相框将他们框在里面，将他们挤成扁平的一片，无法走出。

蒲阳回头一看，就看到阿南德的那头小卷毛。

他的眼睛如此明亮，像是祈愿用的花灯，在黑夜中经久不息地燃烧。

其他的孩子们期盼着伸着头看向王秘书，可王秘书走过去的时候，却目不斜视，表情高冷，像是走过T台的模特。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收养他们当中任何一个。

离开孤儿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天空颜色依旧不显黯淡，却没有了中午的燥热。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林竹乐提议道：“听说这里还是有几家不错的饭店的。”

“可以。”蒲阳摸摸肚子。

只不过孤儿院在比较偏僻的区域，能够让林竹乐看得上眼的饭店，都在首都的繁华城区。

想要去那里，还是要坐公交车。

王秘书看着晚高峰的公交车，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林竹乐：“你让蒲顾问挤这个？”

蒲阳：？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没坐过公交车，大少爷。

王秘书大义凛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自己吃不了这个苦：“蒲顾问坐哪？”

“难道要在车底托着公交车飞吗？”

蒲阳：？

神经，那阿杜坐在哪儿？

林竹乐被这个问题问倒。

她也犯了难，她这人也没怎么挤过晚高峰的公交，可在这种偏僻城区，出租车也很难寻到。

“要不然，我们等一会儿？”过了这段时间公交上的人可能就没有这么挤了。

“哎呀，用不着。”蒲阳浑不在意，看了一眼公交：“这还有空，咱们挤挤就上去了。”

她拽过林竹乐，叮嘱道：“等一下你走前面，到时候我就在后面推你，肯定能让你上。”

至于王秘书，他总是会有自己的办法的。

眼看着要跨上公交车的台阶，林竹乐突然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地跳下公交车：“不行！还是算了！”她委屈道：“咱们等下一辆吧。”

“……”蒲阳愣了一下，只当林竹乐是觉得人太多了挤得难受，便爽快道：“也行。”

林竹乐心有余悸地跟着蒲阳往回走。

自从上班之后，好久都没没时间去健身房了。她摸摸自己屁股，不行，她家顾问是颜控，不能让顾问摸到这种工作后死了很久的屁股。

会被顾问讨厌的！

王秘书觉得她惊恐的摸着屁股的样子不太对，等林竹乐走过来之后，向着另一个方向挪了两步。

“孤儿院里面有卫生间。”王秘书好心提醒道。

“啊，谢谢局长，我不去。”

王秘书又挪回自己原来的站位，看来对方没拉裤子。

就在三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等公交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连成一片，像是静谧夜晚突然有人打了两大盏探照灯般恼人。

造型方正的吉普移动小山一样开来，又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男人在几位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德·贝尔纳迪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