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阳这个人有个毛病。
她这人平时不太爱说话,可房间里面要是只有两个人,她会强迫自己找话题。
“王秘书。”
王秘书看着冷光棒灯光照射下,脸上挂着都是英勇就义,就差说一声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的蒲阳:“在,有什么事情吗?”
蒲阳对于王秘书这个人的情况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想到什么就只能说什么:“王秘书,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当然有。”王秘书笃定道。
蒲阳:“!”
王秘书接着道:“这家酒店毕竟开在热带,且常年无人打扫。肉眼虽然看不见,角落里面必然会有相当数量的细菌,蒲顾问,等一下请不要随便乱摸,也尽量不要激起灰尘。”
蒲阳:“漂亮,我们的频道从恐怖灵异变成了末世废土,你现在让我觉得等一下要对付五十个被蘑菇寄生的人,我上次能够一瞬间横跨这么大的距离还是在steam上从纸嫁衣换到最后生还者。”
这些宅言宅语着实超出王秘书的能力了,他迅速转身,趁蒲阳看不到,将这些记录在自己的宅文化黑话笔记本上,以便回去后查阅。
前面的灯光明明灭灭,像是个过分油腻的帅哥在抛媚眼,本身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可就是能够让人觉得恐惧得浑身一哆嗦。
蒲阳看了好一会儿灯光,挪开视线之后连自己的眼睛前都出现浮影:“我去前面看看。”
王秘书考虑了一下自己用不用跟上去,可是以蒲阳的能力,以及她说的时候没有算上他,便没有开口说话。
蒲阳则在想这家伙一定是因为在世联会里面太不会看人眼色,所以才被发配到她这里来的。
她颤颤巍巍往前面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觉得天亮了雨晴了自己又行了。
她信心满满,她趾高气扬,她踌躇满志,她看到了个小孩。
在幽暗的走廊深处,只有她胸口高的小孩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灯光闪烁,他的眼睛仿佛两团蜡笔粗暴画上去的点,粗糙,硕大,死板地占据整个眼眶。
眼白被挤出去,无限地挤出去,铺满整个身体,让皮肤带上纯粹的,无血色的白。
两个人凝望了很久,蒲阳脑子里面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在回响,结果那小孩子却突然扯开嘴角,露出牙齿,笑了。
本来正在思考着要不要跟上去的王秘书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尖叫,就看蒲顾问破马张飞,鬼哭狼嚎地冲出来,阵仗之大仿佛准备被主人带回家的寄养哈士奇。
“怎么了?”林竹乐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眼看蒲阳冲过来,林竹乐连忙快步上前去迎她。
王秘书眼中寒光一闪,出手疾如雷电!
稍晚一步出来的林攀第就看着王秘书一个滑铲将她妹铲倒在地。
林攀第觉得自己见识过职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物理的排除异己。
林竹乐挣扎着将自己后脑勺上那只手给拽开,一抬脸满脸的地毯陈年旧灰。
“你……你……”林竹乐你了半天发现这个时候喊局长无法表达自己的愤怒,喊全名,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王秘书的全名。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地毯碎屑:“你干什么!”
“不用客气。”王秘书优雅地掸掉自己身上的浮灰:“虽然我知道你最近有些小动作,但是没想到你已经失去理智。”
“到底是谁……”
“以蒲顾问的能力,”王秘书抢白道,加重语气:“如果我不把你拦下来,她就会抱住你,而你会成为她手中的果冻。”
“只有一个你已经很烦人,我不希望到处都能看见你。”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说的有道理,林竹乐使劲又嫌恶擦着自己身上的灰,像是在小时候浴室里演苦情戏的自己:“你明明可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