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月理解崔锦禾的为难,并没有责怪她,陆容肯定是私下找过崔锦禾帮忙。
开玩笑的语气打趣自己,“见我珠光宝气,就该知道我过得还不错。”
“晋王对你还好吗?前两个月我成婚那会,祖父还问我你的情况。”
这话是陆容想问,也是崔锦禾想问。
谢星月学医曾拜入崔锦禾祖父门下,想来很久没去看望老人家了。
“王爷待我很好,王府的人也不曾为难过我。让师父老人家放心,改日我登门拜访。”
谢星月浅笑喝完杯中的茶水。
“那你和表哥还有可能吗?”
“不可能。”
“为什么?”
谢星月毫无犹豫答复,崔锦禾理直气壮反问。
话刚说出去,崔锦禾就意识到错误了,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下意识捂住自己嘴巴。
小心祸从口出。
陆容是陆家未来的掌权者,不可能娶一个二嫁妇,何况还是晋王的王妃。
沈流光是亲王皇室,谢星月成为晋王妃的那一刻开始。生是沈流光的人,死是沈流光的魂,除非和离,否则一辈子都离不开晋王府。
但亲王和离,史无前例。
“自那日退亲起,我与陆容再无可能。”
时至今日,陆容并未在退亲后给过谢星月任何回复。
“我听说,我听说的啊,表哥被姨父姨母扣留在祠堂,差点断绝关系。”谢星月闭口不言,崔锦禾继续说着憋了很久的话。“我只是可惜你和表哥那样好的感情,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明明相爱却不得在一起。”
谢星月曾经有过无数的猜想。
陆容心里是有自己的,但无奈抵不过家族的施压,又担负陆家的未来和责任,陆容迫不得已放弃这段感情。
谢星月是这么觉得的,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实际上,陆容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抉择。
听着崔锦禾将那段时间陆容经历的困难,谢星月没心没肺笑着。
“我知道,他没来,是被绊住了脚步。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只能说有缘无份,以后莫要再提我和他的事情,被人听到了不好。”
“那晋王可知道你跟表哥一事?”
“他都知道,没为难我。”
“行吧行吧,我们不聊这个沉重的话,我们去求签吧,走走走,我们去前面宝殿祈福吧。”
见话题太过沉重悲伤,崔锦禾紧急转移话题,推拉着谢星月离开。
谢星月被崔锦禾拉着走,离开时,厢房旁的栏杆上站着陆容。
双手负立,拳头紧握克制内心的隐忍,自知与谢星月再无可能。可听到话从谢星月嘴里说出,微热的心瞬间死去。
哪怕不能在一起,远远看着她,也是好的。
目视谢星月崔锦禾离开,直至看不见谢星月的身影,正准备离开时,崔锦禾的贴身丫环出现,“陆大人,我家夫人请您多待一会再走。你与晋王妃前后脚离开此处,万一有心人看见,晋王妃百口莫辩。”
谢星月和陆容的事情京城无人不晓,六觉寺又是达官贵妇常来的地方,万一被人不小心看见,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一些。
陆容是男子总归没什么大碍,谢星月嫁为人妇,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被崔锦禾戳中伤心事,陆容忍不住嘲讽:“你家夫人还能有这脑子,看来嫁了户部尚书是学了一点东西。”
崔锦禾被家中宠着长大,人小鬼大。京城世家多少跟崔家沾亲带故,人人都谦让着她,自小不曾受过半点不顺心的事,就不喜欢人情世故那一套,整天大大咧咧。
嫁入夫家,倒是学会了人情世故,这令陆容挺惊讶的。
“我家夫人还说了,您若是说她坏话,下次就别找她帮忙了。”丫环说完把头低下,憋着笑,不敢看陆容黑下去的脸色。
丫环的话把陆容气的够呛,还以为崔锦禾变得规矩端庄些,这情况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精灵古怪。
真不知她那死板的丈夫如何受得了她这跳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