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六年,秋末。
裴府挂满红绸,上下喜气洋洋,来往宾客嘴里说着祝福的话,就连当今圣上都赏赐一对玉如意。
只是圣上身体欠佳,未能亲临。
李容瑾凤冠霞帔跨过火盆与裴烬牵着同心结并肩而行。
堂内聚满贺喜的人,主婚人站在前面高声道:“一拜天地!”
李容瑾与裴烬对视一眼,二人面带微笑,齐齐拜天地。
“二拜高堂!”
因为裴烬他父母已故,他们拜的是裴烬父母的牌位。
“夫妻对拜!”
李容瑾与裴烬对面而立,她拱手微微弯腰,只是头上的凤冠太重,不小心磕到了裴烬的头。
裴烬并没有生气,而是拜完之后替她整理好凤冠,低声问:“有没有磕到自己?”
李容瑾摇头。
接下来就有玉兰上前轻轻勾出一缕李容瑾的头发剪掉,另一边璇玑也勾出一缕裴烬的头发剪掉,他们将这两缕头发结为一缕,放入锦盒中。
主婚人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送入洞房——”
裴烬看着李容瑾道:“等我回去。”
——
此时已近深夜,裴烬还在前院与宾客喝酒,洞房内倒是格外安静,红烛燃烧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屋内还燃着香炉,不是裴烬经常燃的冷香,而是李容瑾喜欢的那款。
桌子上还备着糕点,这次没有花生,却有一小碟松子糖。
李容瑾肚子有些饿了,便悄悄从里面拿走几颗,像小松鼠般藏进嘴里。
这里这么多,应该不会发现她偷吃了吧。
“这本来就是给你留的,怎么偷偷摸摸?”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李容瑾鬼鬼祟祟的动作,她一抬头就看到裴烬穿着喜服走进,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只是脸上没有红晕,应该是没喝醉。
他进来之后身后便再无他人,裴烬身为督察司提督,别人对他自然是害怕大于恭维,要闹他的洞房,恐怕无一人敢上前。
李容瑾偷吃被发现,她轻轻抿唇,将嘴角的糖块舔去,转移话题问裴烬:“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烬问:“很快吗?”
李容瑾回:“我以为要丑时而归。”
裴烬上前将交杯酒递给李容瑾一枚:“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总不能为了应付那些男人将我夫人晾在一边吧。”
喝完交杯酒李容瑾又听裴烬补充一句:“况且,她都肚子饿了。”
李容瑾一噎,脸颊发热。
裴烬问李容瑾:“想吃些什么?”
“这么晚了要吃东西吗?”李容瑾有些迟疑,“家里下人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裴烬道:“我给你做,只要你想吃,什么时候都不晚。”
李容瑾坏笑:“那你要是睡着了,我给你叫起来去做饭也可以吗?”
裴烬揽过李容瑾,低声道:“可以,我就是为我夫人服务的。”
李容瑾说不过他,脸颊发烫,之前都没发现这人竟然这么会撩……
她睁着水润的双眸抬眼看着裴烬与他对视。
少女的薄唇粉嫩,裴烬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低头凑近她轻吻上去。
他见李容瑾没有反抗,便逐渐将这个吻加深。
这一刻,他终于得偿所愿……
——
兴和七年,李淮身体日渐衰弱,甚至无法早朝,在他还有一丝意识前,便下旨设裴烬为摄政王,让他辅佐年仅三岁的太子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