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来的路上听说皇帝病重,成煜应该也不便留她们在府。
二长老大喜过望,赶快唤来侍从,“几位跟着他们就好了,我已经吩咐人提前收拾过客房,住着绝对舒服!”
谢不暮没多说,不动声色观察过所有武林盟长老的表情后才离开。
遥遥隔着侍从,她小声凑到另外三人身边,“你们有没有发觉……”
说到一半她又停下来,干脆只比了口型。
白崚川和席贰叁、仇万里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正所谓灯下黑,天子脚下也有许多藏污纳垢的窝点。
小巷深处的一家赌坊,元正雲正和其他长老庆祝赵正良身亡一事。
“真好笑,也不知道那群拽得不行的武林盟人到底为什么怕翎羽卫,不过只是群外强中干的废物。”长指甲男子用小拇指拨弄垂下的发丝,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任何一处不精致的地方。
面刺青鄙视地睨了他一眼,好在脸长得比较错综复杂没被发现,“我还以为有多厉害,队长撞上谢不暮就那蠢样。”
“就是就是,之前还说什么要抓捕我们,可连证据都找不到。”黑唇男子嗤笑,细看就能察觉他的嘴唇并非涂了口脂,而是经毒素浸染发青发黑,“给赵正良用的药都被我吃了,他没证据还能剖开我的肚子不成?”
“也得多谢哥的蛊虫控制那些百姓,不然哪找得到如此数量的人证。”长指甲捏着嗓子说话,有意无意用指甲去划面刺青的大臂。
面刺青直犯恶心,换了个位置和元正雲坐,他是理解不了男的怎么能喜欢男的。
“各位长老都有功劳,大家今日畅饮!”元正雲举杯,率先饮下一口酒。
黑唇男立即上道地也饮一杯,“教主,您说那谢不暮就真的这么厉害?还得我们特意把她引回来对付?”
“据说裘杀……前辈对付她都颇为吃力呢。”元正雲满脸可惜,“还是谨慎为妙,青黄不接是当下许多门派都面临的问题,我们可不能因她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教主的女儿竟然能如此得谢不暮器重,她也勉强有教主之姿!”面刺青猛地一拍桌,溜须拍马张口就来。
元正雲甚是受用,“都说女儿像父亲,少主回到赤业也是迟早的事,她留在谢不暮身边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关键信息,甚至给她致命一击。”
“女人就是心肠太软,把感情当个事,也不知道谢不暮被自己的副手背叛会是什么表情。”长指甲想到那个场面就想笑。
“嗤。”
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元正雲笑容凝固,看向和他们隔了两张桌子的怀情。
他白衣飘飘,像个仙人,和赤业的长老格格不入。
“怀前辈,大好的日子您笑什么?可别扫兴啊。”
怀情以手作扇,似是嫌弃他们身上有臭味,“不好意思,你们说的笑话实在太好笑。”
面刺青脾气爆,看他不爽很久了,虽然这人为赤业出力不少,但他打心底跟随的只有元正雲,“讽刺谁呢?不男不女的怪胎。”
怀情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元正雲,“听说你当着众人的面和你女儿示好?是生怕她死得晚吗?”
“天地可鉴,父亲看见孩子太激动做错事也是有的!”元正雲冤枉地直拍桌,“再说我也是希望她早日回赤业,在谢不暮身边忍辱负重我也会心疼!”
怀情又笑了一声,“要是你女儿真能让谢不暮体会到痛心的滋味也算她唯一的作用。”
“怀前辈,你根本就对我们的事不感兴趣吧,你只是想搅得天下大乱,看位高权重者跌落。”元正雲强忍愤怒,面上怜悯和鄙夷混杂,他忍这个装货很久了,“就像殷雁凡和成德,我不信你是真的想帮他们,也不是真想靠这种事掌握国家的控制权。”
他停顿很久,学着怀情那样嗤笑,“心思恶劣成这样,是因为你年少时太过卑贱吗?”
怀情的眼睛被面具挡住,叫人看不清神色,但他一贯扬起的嘴角变成一条平直的线,“裘杀不在,你原来敢这样和我说话啊。”
“你打不过我不是吗?”元正雲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无比畅快,“你的功法只针对谢家人,被我杀不过举手之劳。”
怀情并未生气,语调依旧平稳,“我是打不过你,但裘杀回来后她的怒火你能承受吗?可不是像平常打断你的手脚那样简单。”
元正雲脸色难看起来,要不是这个长生不老的妖怪他也不至于人到中年还被母亲当鸡崽子揍。
“前辈,你要是真清高看不惯我们大可离开,只是事成之日也不要抢占功劳。”
“大白日倒是做起梦了。”怀情再也忍不下满屋子的臭味,当即离开。
这群心思单纯的蠢货他是控制不了了,有这时间还不如赶快想想青州之后该如何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