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蛟听完这些过往有些呆愣,完全没懂瞿蛟对于褚翊的执念从何而来。
不就见过四次面而已吗?也就和她见白崚川的次数差不多,她也没对白崚川有除了杀意之外的感情。
瞿蛟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得出什么结论了?”
“啊?就是那个……”瞿昭善赶快在脑内搜寻合适的评价,就好像在做科举考试的策问题,“您很讨厌她!就像我讨厌白崚川,她死了我也要把斩尘拿到手放在脚下踩踩踩。”
“看来我也没什么资格点评别人的教学方式。”瞿蛟自言自语。
“您说什么?”瞿昭善没听清。
“没什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起问出来。”
“哦。”瞿昭善放松不少,“您带我来阳城干什么?”
“去李家看看你妹妹吧,我们待不到清明。”瞿蛟道。
“看她干嘛?她不我杀的吗?”瞿昭善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但又不敢质疑母亲的命令,“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您让我哭我就哭一哭吧。”
瞿蛟没管她的嘟嚷,“带点祭品过去,别刨你妹妹的墓。”
“知道了知道了。”瞿昭善闷闷不乐,还以为出来一趟会收获很多,没想到就做这么点小事。
“可以和你小姐妹一起去。”
“那我现在就传信!”瞿昭善立刻变脸,兴冲冲地找出纸笔。
瞿蛟静静看着她用左手写出来歪歪扭扭的字,什么都没说。
总有一日能练好的。
次日,瞿昭善要赶路早早就出了门,瞿蛟也没再睡,收拾一番重来石曲山。
直闯芳华殿不可能,她得找个地方静下来想想怎么拿到碧落剑。
山顶的风很大,她就坐在百媚杀常坐的那块石头上。
“不去山谷,是因为这里更接近天空吗?”
瞿蛟回头,一个红衣女子从隐秘处走出来。
谢不暮已经等她有一会儿了,这才恢复正常的吐息。
瞿蛟看向她腰间的撼海刀,“谢不暮?”
“幸会。”谢不暮微微扬起下巴,“听说刽子手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怎么看着不像?年纪上来心肠软了?”
瞿蛟神色如常,依旧坐着,只是朝她转了半个身位,“你怎么知道我会再来?”
“猜测罢了,百媚杀和你第一次遇到褚翊是同一天,她们在山坡上相遇,再看看地形就知道你们比武必是在谷底,上次确实被你摆了一道。”谢不暮离得老远和她说话,“至于为什么今天我觉得你会上山,碧落的意思是天空不是吗?而且谁放空不喜欢望远。”
“无端的猜测,压根没有绝对的把握。”
“可我就是猜到了,怎样?”谢不暮把撼海立在地面,将身体的重心倾倒其上,“把瞿昭善叫来是为了看看李昭瑕?因为快清明了?”
“被我放弃的人,为什么还要特意看她?”瞿蛟问,“没想到堂堂谢家家主说出来的话全靠臆想,你的下属们知道你是这么感性的人吗?”
“谁说我臆想了?白崚川说你作为母亲不能主动害孩子时你为什么不说话?嘴巴站岗脑子放哨去了?”
瞿蛟漠然看着她,“只凭转述就能窥探别人内心,难怪怀情天天把你当假想敌。”
“我还搞不懂你认定李昭瑕无用,反手就带着断臂的瞿昭善远赴阳城,这不符合你对于无用之人的定义吧。”
“怎么?为你的副手来讨公道?”瞿蛟问,“那日在山崖上看着你背她回芳华殿,不知道你怎么会维护这种初出茅庐的孩子。”
“和她关系倒是不大。”谢不暮摊开一只手,“我在葬剑峰待过一段时间,李昭瑕的为人我清楚,她好得很,不该被你们赤业利用又弃之如敝履。”
“说我心软,是把对于你的形容词套用在我身上吗?”
“并非全然出于情谊夸奖她。”谢不暮没否定自己的“心软”,“成为一个够格的领导者,能力强是基础,能够支撑她走很久的是知人善用的能力。”
“这话放在你八十年前还可信,可听说这次武林大会你连一支像样的队伍都带不出来。”瞿蛟嘲弄地抬起嘴角,“所以什么意思?为你的无能开脱?”
“真正的无能者是从怀情为起始教出一堆脑子有问题的你们。”谢不暮嗤笑,“大家是江湖人又如何?一个团体的组成只需要无脑莽人就足够吗?强大的武功是能力,善良的品德是能力,很多你不看好的技能,比如算账、绘画,这些都是能力的体现。”
“看来我们并不投机。”瞿蛟以黄泉刀为支撑站起来,“有仇当场报就是,传闻中举世无双的谢不暮,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