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回去吃点饭?菜还没撤呢。”白崚川转着轮子把自己推到客房,只见谢不暮正在收拾包袱,“你干嘛?”
“换一间房。”
“为什么?”白崚川不解,“不喜欢打地铺?”
“不是,我要挑灯夜读,免得打扰你。”谢不暮拎起包袱就走。
下一刻席贰叁的房门被踢开,只见来人气势汹汹,“你是不是中邪了?”
谢不暮把包袱丢到一边,强硬地把她抱起来,只觉得浑身不舒坦,明明抱白崚川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每次抱白崚川都刚好在她虚弱的时候,自己的洁癖心理被善心掩盖?
“你,给自己捅两刀。”
“?”席贰叁从她身上跳下来,反复揉搓手臂外侧的鸡皮疙瘩,“你到底在搞些什么?能不能正常点?”
“我现在有一个疑问。”谢不暮撑着自己的脑袋,似乎真的非常苦恼。
席贰叁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少了些火气,“什么?”
“和你说不清楚。”谢不暮说,“你是不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书籍?找几本给我看看。”
“你指哪类?”
“就是可以答疑、可以互动,涵盖比较全面的书。”谢不暮随意概括了一下。
席贰叁想了想,“或许杂志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这种要在商城兑换,我去问问。”
说着她就上隔壁找白崚川要权限,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摞薄薄的本子。
谢不暮翻了翻,只见《农学知识百科》《天上的云是怎样形成的》,“我要知道这些干什么?能不能来点情感类的?”
“白崚川不是说你是好学到见到艘船的第一反应是要学习掌舵技巧的人吗?”席贰叁只当她最近压力大,急需一些无脑文学缓解,又变出一摞青春文学,“尽量给你找的繁体,这些行吗?”
谢不暮满意地点点头,扛着两摞书走了。
她找了间客房点上蜡烛开始阅读,一目十行半刻钟就能粗略扫完一本杂志。
“怎么都是些男女爱情故事?不是腻歪得流油就是得了绝症死来死去的。”
她不耐烦地抽出最后一本杂志,谁知力气太大,从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册子——《恋爱指南》。
看着如此具有权威性的四个大字,她果断翻开。
“处于青春期的少女,你是否在为不确定的感情状态感到迷茫呢?接下来我们就来做一个简单的自测,看看是否符合你的现状吧!”
谢不暮挑了挑眉,虽然她好像不属于青春期的少女,但是先跟着测试做做看。
“你是否有觉得一个人莫名可爱呢?”
——她有,甚至借着波莱伊语打马虎眼。
“你是否有觉得一个人莫名漂亮呢?”
——她有,但她以为是波莱伊的月亮格外神奇。
“你是否有觉得一个人莫名帅气呢?”
——她也有,就在前不久。
“你是否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呢?”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对白崚川说过几次“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你是否想把全世界的珍宝都献给她呢?”
——她送出去好多天价礼物。
“你是否为她做过不理智的事情呢?”
——前段时间刚刚和裘杀打了一架。
……
二十几道题下来,全中。
谢不暮翻到答案页,最符合自己状态的测试结果是——恭喜你恋爱啦!
内心一阵惊天动地,她又把测试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每道问题的答案一经回想越来越多。
据说谢展年轻时是个花心的主,但在女儿出生后就再也没有把心思放在恋爱上;谢无书的婚姻十分平淡,丈夫在谢家被屠前半年因病去世她也没伤心多久,事业越来越风生水起。
在这样的环境下谢不暮对于“爱情”的看法一直属于纸上谈兵,相当假大空。
比起相信自己的感受,她更相信世人所说“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她以前觉得自己对白崚川的行为都有道理,所以绝对不是爱情,可是这么一堆题做下来她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根本找不出原因。
“哦,原来是喜欢上了。”
谢不暮合上册子,既然能得出答案,那就承认呗。
至于之前她为什么不承认,不是因为席贰叁说的所谓“傲娇”,是席贰叁的问题没问到点子上。
学了这么多知识的人还比不上一本册子,谢不暮由衷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看着外面黑如墨的天,谢不暮收起杂志,跑去柳悦赢的房间敲门。
“谁啊?”柳悦赢打着哈欠来开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你有事吗?”
谢不暮侧身溜进房内,点燃桌上的蜡烛,“我来寻悦赢,悦赢亦未寝。”
“不要仗着强就这么祸害我好吗?”柳悦赢无奈地披上外衣,“又怎么了?”
谢不暮深谙恋爱指南中“对喜欢的人就是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她”的道理,大手一挥,“你哥的轮椅别坐了,他不是只有一条腿废了吗?拄个拐得了,我不允许有人和我的副手平起平坐。”
“……你大半夜把我叫起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柳悦赢眼下的青黑突然显得她很命苦,“平起平坐的平原来是水平的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