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你这躲躲,顺便聊聊武林大会要做的准备。”谢不暮说,“不过在这之前,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那边的一坨是什么东西?”
她指向房间角落金灿灿、勉强能辨认出人型的巨大壳子。
壳子突然发出细碎的声响,谭千从里面钻了出来,“被吓着了吧!”
“没有。”谢不暮果断否认,“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谭千把壳子丢掉,拿过她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拜托,这可是我为了给你撑场子特意准备的诶。”
“这玩意儿怎么撑场子?装成一座佛像感化武林盟?”
“九霄楼一向以神秘著称,从前可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谭千叹了口气,“但是为了给永昼楼说话,九霄楼也报了这次的武林大会。到时候为了隐瞒身份,我就穿着这身壳子去。”
“哦,能顶着一身这么奇丑无比的东西出门确实很伟大。”谢不暮看向朱雀,“神机阁上层也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吧,你又要怎么出席武林大会?”
朱雀拿出一副黑色鸟羽做成的面具,刚好挡住眼睛,下面坠着的链子半遮面容,“我在重要场合一直用这个挡脸。”
“挺好看的,虽然挡住眼睛不方便看东西,但习武之人凭其他四感也能行动自如。”
“啊不这次我不戴这个。”朱雀又拿出一个朴实无华的黑色面罩,“我知道您要出手,为了看好戏、啊不是,看您的风姿,特意买了个新的面罩。”
谢不暮无言以对,她有时候真的会好奇这两个得力骨干的正经程度。
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接下来半个时辰她们又商讨了一下武林大会的安排。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听着还有些耳熟。
“怎么回事?”谢不暮不悦地皱眉。
“好像是白副手和席姑娘在下面吧?”朱雀不确定道。
反正正事都聊得差不多了,谢不暮干脆解散会议,“谭千你可以走了,朱雀我一会儿来找你说华京发生的事。”
她下了一层楼,看见戚萋萋正鬼鬼祟祟贴在一个房间外面张望。
“你干嘛呢?”谢不暮问,“怎么有股酒味?”
“你可算来啦!”戚萋萋看见她瞬间双眼放光,“小白师姐和席师姐拿了好多三楼最里面那间房的酒喝,现在好像醉了。”
谢不暮倒吸一口凉气,那间房的酒可全都是珍品,专门用来送礼的,“你怎么不拦住她们?”
“不是你说的小白师姐想做什么都可以吗?”戚萋萋只觉莫名其妙,骂骂咧咧离开了。
谢不暮想到白崚川千杯不醉的酒量顿时只觉头疼,推开门果然看见十几个酒坛子乱七八糟倒在地上。
席贰叁高举酒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所有老师都不看好我,让我趁时间足够赶快换一本小说做任务。为了回来我和导师掰扯了三天才得到立即重修课程的机会,你知道吗?还好沟通课可以线上修,不然我就得明年跟着下一届重上一遍,我会延毕啊呜呜呜。”
白崚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听不懂啊呜呜呜呜。”
“我真的不会沟通不会交朋友啊,我就是那种小组作业遇到一群神经病,宁愿自己把作业全包揽了的哑巴!”席贰叁痛饮一杯,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我为了你还是回来了!”
“听不懂啊呜呜呜。”白崚川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但是你受委屈了,你好厉害啊。”
“对啊!”席贰叁大喊一声,“我这么厉害!”
谢不暮站在门口看她俩耍酒疯,僵硬得像一座雕像,“……脑子有问题吧干什么呢。”
白崚川余光瞟到她,一个鲤鱼打滚从榻上弹起来,“你站那干嘛?快过来啊。”
谢不暮把门带上,挤到她俩中间,一左一右把酒杯拿走。
白崚川隔着她和席贰叁对话,因为太迷糊了直接抱上她的腰,“呜呜呜有一把好武器真的很重要,要是你之前有一把好剑说不定就不会被瞿昭善打成那样了。”
“给我再好的冷兵器我也打不赢她啊。”席贰叁为了听清楚,从另一边抱住谢不暮,“不过你说得对,还是有把好武器比较好。”
“你嫌弃清流剑吗?可以给你用。”白崚川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虫,慢慢滑了下去,“嫌弃的话我们去刨谢不暮的墓吧,里面好多宝贝。”
“给我清流剑吧,我只会点剑法,来实个习还要从头开始学武功这不是要我命吗?不过谢不暮的墓是什么?她死啦?”席贰叁艰难地去摸谢不暮的脑袋,“不要死哦,这次要活得好好的哦,你棒棒……”
谢不暮浑身冒鸡皮疙瘩,实在忍耐不下去,猛地站起身。
“干嘛呀?”白崚川和席贰叁不满地看着她。
“都给我回卧房睡觉。”谢不暮把两人扛了起来,但考虑到扛在肩上会吐,她又换成了一手一个抱小孩的姿势。
席贰叁上半身不稳地摇晃,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动,“林、不是,谢不暮啊,一想到你这么厉害,带我的女主重回主线,我真想亲你一口。”
“啧,你要死啊。”谢不暮嫌弃地抖了一下手肘,“把你的头拿远点。”
“哈哈,那我来!”白崚川傻笑一声,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出其不意地亲了一口,“谢谢你!”
谢不暮僵在原地,连呼吸和眨眼都停滞住。
“你怎么不动了?这里是机关吗?”白崚川戳了一下她的脸,大有再亲一口的架势。
谢不暮大叫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连上五层楼,一脚踢开卧房门把两人丢了进去。
“两个疯子!”
她气冲冲地下了一层楼,又慌不择路地跑回来给她俩盖好被子。
已经在书桌前等了很久的朱雀看见谢不暮快步经过自己的办公间,忍不住喊住她:“楼主您去哪?不是说要给华京的事记档吗?”
“洗脸!”谢不暮用袖子狂擦自己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朱雀不解地摇摇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片刻,朱雀的茶都还没送到嘴边,谢不暮又返了回来。
“您怎么又回来了?”
谢不暮手撑在门框上,眼神乱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