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二月二已经过了小半月,谢不暮还没有把头冠送出去。
朱雀得知这事后十分吃惊,“您不是特意让匠圣打的吗?花这么大功夫为什么不送?白副手看着也不是那种会对礼物挑三拣四的人啊。”
“二月二当天她被我关在练武堂了,你说我去送东西合适吗?”谢不暮幽怨地看着她,“算了,反正斩尘都送出去了,一个头冠而已没送就没送吧。”
朱雀简直觉得不可理喻,“谁让您要关她,也没人逼您啊。”
“你是不是和戚萋萋待久了,这个楼里的人怎么和我说话越来越随便了?”
“咳,不好意思。”
“不说这个。”谢不暮把桌上的资料全部收起来,“白崚川最近在永昼楼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吧,和大家都玩得挺来的。”朱雀把手抵在下巴上,仔细回忆,“不过上次听戚萋萋说她去找白副手的时候在她房间里发现了一堆心经,估计心里还有疙瘩,只能抄抄经求心静了。”
“嗯,那是她排解压力的方式。归根结底楼里没有她熟识的朋友,有事只能自己憋着了。”谢不暮说,“这事我来管,你们像平常一样和她相处就行。”
“好,还有一件事。”
“说。”
朱雀打开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顿时五六个女孩跑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谢不暮不解。
当初在尚书府当侍女、如今归入永昼楼的谢香拿出一个小钵,兴奋道:“楼主,最近岛上很流行做蔻丹,我们做了好多颜色的!”
“大家真是心灵手巧。”谢不暮拍了拍掌鼓励她们,“所以你们过来是想和我申请把这个作为一个新产业投入资金吗?”
“不是的,虽然大家确实有下岛宣传‘柔嫩的手指是男人最好的嫁妆’的想法。”谢蝶伸出一只手否认,“但是楼主,我们现在过来是想给你染指甲。”
谢不暮瞪大眼睛看向朱雀,无言地表达:“这就是你说的还有一件事?”
朱雀假笑着点头。
“可不可以嘛楼主?姑娘们研究不同色彩的蔻丹花了好长的时间。”女孩们摆出清一色的无辜表情撒娇,“山下的大家也想看,我们是被选为代表来问您的。”
谢不暮认命地叹出一口气,把双手伸出来,“随便染染得了,别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啊,我还要拿刀的。”
……
听完事情经过的白崚川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收获了一手五彩指甲?”
谢不暮举着双手,维持抻开手指的姿势,“她们没告诉我每个人要染的颜色都不一样。”
白崚川发出不顾形象的狂放大笑,握住她的食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红色最好笑,跟吃小孩了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冭周最出名的成就就是止小儿夜啼?”谢不暮把手抽出来。
白崚川平复笑意,清了清嗓子,“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分享指甲吧,是有什么事吗?”
“过两天我们下岛回陆上,去找一些人。”
“好,那我收拾收拾包裹。”白崚川起身要去找东西。
“不急,我找你还有一件当紧的事。”谢不暮拽住她的衣袖,“刚刚染指甲的时候那些女孩和我说她们今晚在山下组织了篝火会,邀请我们去玩。你去不去?”
“去去去!”热衷于凑热闹的白崚川十分激动,“有什么要求吗?要穿漂亮衣服不?能带佩刀不?钱要带不?”
“哪来这么多问题,把你人带着就行。”谢不暮翻了个白眼,给她带路。
现下已是傍晚,山下的篝火已经准备就绪。姑娘们还从家里搬出了好几张桌子围坐在一起,有的在拇战,有的在玩牌九,还有各种各样诸如染指甲的服务。
“白副手!你要来染指甲吗?楼主都让我们染啦!”谢香冲刚下山的两人招手。
白崚川连连摆手,往谢不暮身后躲,“今天就不啦,下次一定!”
“那要来编头发吗?”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戚萋萋一左一右按住谢不暮和白崚川的肩膀,“看那边,我的摊位,萨加姐和洛兰亲自操刀,保证给你编出整座岛最亮眼的头发!”
“你要给我头上点蜡烛啊?”谢不暮把她的手打下去。
“哎呀这只是一种说法、说法!”戚萋萋把她俩推到摊位前,“你们就编一个吧,有楼主和副手当招牌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玩的。不然大家都去染指甲了我们这多冷清啊。”
原本被半推半就坐到凳子上的谢不暮猛地站起身,“你们还收钱?”
“不收。”萨加把谢不暮按下去,“除了那边打牌九的在赌钱,其他摊位都不交易。”
白崚川倒吸一口凉气,“在这边赌钱是被允许的吗?”
“小赌怡情,偶尔放纵一下,超过一个铜板就不许赌了。”戚萋萋说,“不过那边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打牌九的我必得重罚,先让她们玩着,玩上头了我再去收罚金。”
“可以。”谢不暮和她击了个掌,“罚金给我一半。”
“好丑恶的嘴脸。”白崚川满脸鄙夷。
洛兰把她的发冠摘下来,用木梳梳理头发,“小白姐,你的头发好蓬松。”
“嘿嘿,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头发比较细。”白崚川歪着头和她聊天,“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椅子一定得这么摆吗?”
戚萋萋疑惑,“嗯?椅子摆得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呢?”谢不暮指着和自己面对面的白崚川,“让两个客人隔这么近脸对着脸是要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