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萨加房内传来一道凄厉的喊叫。
小香和小蝶匆忙推门时看到的便是萨加满脸是血的模样。
谢不暮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手上还拿着带血的碎瓷片。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小香试图掰开萨加捂住自己脸的手,却被狠狠挥开。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把华京最好的大夫叫来!”萨加发狂似的吼叫,满眼红血丝,“这个贱婢划伤了我的脸,我一定要杀了她!”
小香惊恐地看向谢不暮,给了小蝶一个眼神后碎步退出房间。
尚书府里没有大夫,请人必定要经过掌事同意。
巧的是今日尚书正好得闲,小香找上管事的时候一道将事情报给了尚书。
于是不多时,三个男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别院。
尚书看到萨加的第一眼便露出难以掩盖的惊艳之色,他招呼身后的大夫:“动作快点,还不给她看看!”
大夫慌忙上前,在看到萨加脸上的伤口后倒吸一口凉气,“小姐这么大的伤口,治好了也会留疤啊。”
听到会留疤,尚书的惊艳顿时转变为厌恶,“会很明显吗?”
“用上最好的药膏也会留下肉眼可见的疤痕。”大夫回,“不过那都是最好的情况,大概率血肉新生时会导致凸起……”
“别说了!”尚书打断他,艴然大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蝶跪在地上,身体向外挪动,露出身后的谢不暮,“这个和小姐一道来的婢女,今早突然伤害了小姐……”
管事捂住自己的头,气愤地直跺脚,“哎哟昨天我就看出这丫头不怀好心,觊觎侍妾之位!可谁知道她真有胆子伤人呢?”
“要不是看在那位的面子上……”尚书一甩袖,愤然离开,“把那贱婢杀了!破相的那个以后只能得到侍女待遇,这种货色也配当府里的侍妾?!”
“是、是,我会处理好。”掌事恭敬地朝尚书的背影连连拘礼,转过身来换了另一副面孔,“小香,去把外院的二牛叫来!”
萨加拽住小香的手,愤恨地盯着掌事,“爷,能否把她交给我处理?不亲手杀了她我难以泄恨!”
“随你!”掌事低声骂了句脏话,摔门而去。
小香和小蝶无措地对视,不知何去何从。
“你们出去吧,两刻钟后回来。”萨加无力地瘫坐。
“可,她万一又……”小香后怕地看着谢不暮。
“怕什么?刚刚不都把她的手脚绑上了吗?”萨加语气不耐,“快点出去,不然我连着你们一起罚。”
小香还欲再言,被小蝶拉了出去。
等屋外没了动静,谢不暮随手挣开绳索,来给萨加处理伤口。
“有必要划这么深吗?”谢不暮用沾水的帕子擦掉多余的血迹,“以后恢复不了可别后悔。”
萨加疼得呲牙,但还是忍住不动,“不会后悔,美貌对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而言不过是伤害。它没有给我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带来任何好处,起码在绝境之时救我一命。”
“脑子倒是不笨,还有点魄力。”谢不暮打开大夫留下的药膏,用手指蘸取,“现在倒是想通了?”
“嗯,一想到未来几十年都得伺候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还不如劳苦打杂。”萨加生理性的眼泪盈在眼眶将落不落,“您不是说会救我吗?虽然我相信了,但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谢不暮放下药膏,用手指头在自己身上到处比划。
“您这是在干什么?”萨加问。
“制造你的施虐痕迹啊。”谢不暮面不改色给自己划出几道伤口,“不然也太可疑了吧。”
萨加点头,“你对自己还挺狠。”
“彼此彼此吧。”谢不暮又将自己捣腾得衣衫凌乱,用白绫狠狠勒上脖颈。
不多时,负责运尸的两个小厮将谢不暮抬上担架。
他们看谢不暮惨不忍睹的模样,没多思考,只是探了鼻息就把人带走了。
谢不暮被运送到乱葬岗随地一抛,等小厮的脚步声渐远,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真是要吐了。”
谢不暮嫌弃地在原地蹦了两下抖落身上的泥土,根据装死时感受到的方向返回。
途经一个村落,一股恶臭传来,谢不暮从屋顶上朝远望,原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