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让你三天内把祸口找出来,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长老们瞪大眼珠子,朝三个方向跑开,集合现在梦都的默阁众人。紧跟着是官府出动官兵,凡是主人的地方均被搜查,能动的不能动的都被放在街上。
然而该如何在三天内从全城人里找出引起灾祸的人。卫琮和默阁不分昼夜地找,两天下来还有大半没有排查,可时限就剩一天。
被老人赏巴掌吃的白付捂脸龇牙,“祖宗啊,别乱抓人,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说这个灾祸欲望不大,那他这么做图什么呢?”
“谁知道呢,”左诏言第一次感觉自己学艺不精,用力拍打罗盘,“满嘴胡话的人都排查遍了,不能是个哑巴吧?”
方如清:“哑巴又不会说话,别人污蔑···污蔑?”
【有欲便有祸。无论那人是善是恶,好意还是恶意,偏向一方的欲成为执念,循环就能被打破。哪怕是无心之举,最后都会影响命数】
【赌?了无牵挂的人才有资格赌。你要想赌,找几个话多的聪明人,话多想法就多,赢面更大】
陈念除了说丧气话外就是教他些奇怪知识,现在这些知识貌似有点用。
见他们多少有点相似的想法,卫琮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的赢面够不够大。万一输了······陈念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让他输。
偏院,陈念瞥眼烂到见骨的伤口,屋里躺下。晚霞却被东西挡住,嫩绿色的树叶从窗户伸进来,无视解决的建木摇晃树枝。
她问它,“人间好玩吗?”
沙沙,沙沙沙沙,飒——
“哈哈,可惜我没早点出来走走。”
沙
“我每天算···没到那天。这具凡躯死后,找个席子埋土中,天地才能合一。生老病死,终是要死的。”
凡人的肉身开始衰老,纯白的长发、粗糙的手掌、浑浊的双眼,她就像寿终正寝的老人,体内却火烧般的痛。身上疮斑的颜色越来越深,直到白骨上也有。
恍惚之间,她看见月亮落在识海,无波的荷塘倒映出她的面庞。
屋外的槐树沙沙作响,直到太阳下山,沈府没了它的踪迹。
等卫琮焦急地赶回来,直冲偏院却光看见敞开的屋子。他阴沉着脸,换来的竟是没有墓碑的土堆立在焦黑的山中。
“她,她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弯曲的树枝已经给出答案,他随意用衣袖擦眼睛,找来一块木板为她立碑。
陈念之墓。
他喜欢叫她陈念,因为凡人都不这么叫她,这样他叫她的时候她不会把自己认成别人。他觉得这样显得亲近,以前看凡人也这么称呼家人,他也想要家人。
卫琮一拳砸在土堆上,怒吼:“什么游历,你就是在送死,知道这边有事才故意来这里。凡人值得你做什么,干嘛这么拼命,我也需要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那个整天就想闯祸的蜃龙孤独地蜷缩在土堆上,任由建木如何摇晃,依旧闭眼入睡,这一睡就睡到四周长出杂草。
芒种的大雨冲刷土地,深绿色的杂草落下雨滴,沾湿天青长袍。女子低头看着被插在土堆前的“陈念之墓”,眼部跳动。
她看向心虚地建木,用伞头戳睡死的龙头,“它骗你的。卫琮,卫琮?你这棵”
高大的青年忽然冲来,把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把头埋入颈间,像被抛弃的家犬。陈念僵了僵,察觉他在哭,伸手轻拍蜃龙背。
“我把宝贝都给你,别不声不响地离开。全天下我对你最好,给花钱还给取暖,管你把我当什么,你都不能装没看见。我只有你了。”
“哪怕要等千年万年?”
“我命长。”
“既然如此,签下后与天地同寿,有违誓言,神魂俱灭。”
天地本是一体,被分开后天的规则无法约束地,地的重担无法分给天,日积月累,失衡的宇宙到达极限。天地需要重新建立平衡,需要在毁灭中新生。
她是天创造的神魂,要地塑造仙躯,要懂生老病死,如女娲的泥偶发现存在的意义。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承认所谓的在乎的确令人生畏。
“你有点不一样。”卫琮签后一脚踹在树干上。
陈念收起契约,“这才是完整的我。去皇城,送太阴君。”
沙沙沙沙沙沙沙!
“不带你!”
沙沙沙!!
“说不带就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