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得罕是个三十岁的汉子,很健壮,脸庞被晒得黑黑的,看起来极憨厚。等乌格走远了,买得罕才对黎飞竖起大拇指,“你眼睛厉害得很嘛。”
黎飞得意洋洋,“我上辈子是个牧羊人也说不定。还会有小羊出生吗?”
买得罕摇摇头,“快生的羊就这只,其他都要到春天才生。春天生,好。现在生,太冷了,不好活。”
“羊分散得这么开,一会儿怎么聚拢?”卫清许看羊分散在几个山头,有些好奇。
“先让它们吃饱,一会儿慢慢往一个山头赶就行了。”买得罕挥舞着鞭子道,“得挥鞭子赶,还得有牧羊犬。”买得罕指着不远处的几只狗。
“放羊中午不回去吃饭吗?”黎飞问。
“不回,天黑了才回去。我带的有奶疙瘩,还有馕,饿了可以吃。”买得罕道。
“渴了怎么办?”卫清许问。
“那边儿有水井。”买得罕指着一个方向道,“原来没有的,现在基本上每个牧场都打了井,喝水方便多了,不用去背雪了。”
卫清许看过一些视频和书籍,知道之前冬牧场吃水还主要靠人力背雪。感慨终于不用再受这份苦。
殊不知这边,为了还原牧民原生态的生活状态,没苦硬吃的节目组,缺德地安排几个留守的女嘉宾去背雪。
“萨娅,你家三蹦子的钥匙,有吗?”乔桑拉过要去找麻袋的萨娅,小声问。
“有。”萨娅眼睛亮起来,旋即指指乔桑不远处的跟拍摄像,小声道,“这个,没事吗?”
“放心,导演和工作人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能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见萨娅没听懂,乔桑言简意赅道,“他们,不敢。”
萨娅点点头,悄悄去毡房把钥匙取来。江安见两人偷偷摸摸,也过来凑热闹,很快,三人加闻讯赶来的聂佳琪,突突突地驶向不远处的山丘打水,欢笑声气得监视器前的导演直跳脚。
这边,卫清许第一次体验到骑马也能这么累,还有小羊居然这么调皮。赶着它们往东,它们偏要往西,有时候还要顶着羊角打架。卫清许只得骑在马上不停地挥鞭子,没一会儿就累得不行。黎飞188的硬汉都有些吃不消。
等傍晚远远看见毡房冒出来的炊烟,卫清许简直幸福得想哭。怪不得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这么喜欢描写炊烟。一身疲惫的牧羊人骑在马上,远远瞧见渺渺炊烟,肯定幸福到想高歌一曲。瞧,买得罕和乌格已经高声唱起来了。那歌声欢快得令卫清许和黎飞忘掉了浑身的疲惫,忍不住跟着节拍摇头晃脑。
晚餐十分丰盛。篝火晚会来的人很多,附近骑马四个小时路程的牧民基本都来看热闹了。大多穿着本地服饰,女人大都带着金耳环金项链,男人的袍子上也绣着花纹。冬不拉的琴声一响,乌格一家跳起了“黑走马”,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加入。琴声、歌声冉冉升起,在夜空中交织缠绕,织成细细密密的毛皮大氅,为众人抵御夜晚的寒风。
“黑走马”舞闭,众人起哄让明星们来一段,聂佳琪当仁不让,起身献唱。她本就是歌手,虽说前几年有些糊,但实力摆在那里。一开嗓,高亢有力的歌声立刻充盈入众人的耳廓,又似在耳边轻声吟唱,婉转动人。江安也给大家表演了一段街舞,迎来了满堂彩。黎飞打了一套咏春,虎虎生风。卫清许见躲不过,拿起一截树枝,表演了不久前拍网剧时学的剑舞。
篝火晚会直到凌晨才结束,歌声却仍在戈壁上空徘徊。来凑热闹的人回不去,导演便招待众人去工作人员的毡房里挤一挤。旷野里是不能赶夜路的,因为可能会遇到狼。
之后录制渐渐进入正轨,卫清许和黎飞逐步适应了放羊的日子。江安也终于在三天后学会了骑马,加入了放羊的大队伍。闲暇之余三人还会切磋武艺,男主人乌格和买得罕也来凑热闹,很快几人都学会了几招咏春拳法。
为了喝水方便,卫清许和黎飞准备了零下四十度可耐受的保温杯,这下可把其他三个放羊的同伴羡慕坏了。江安是没想到,真人秀前他还在录其他节目,实在没想到这一层。两个男主人则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东西。刘红心细,特意给卫清许多带了几个。卫清许把保温杯送给三人后,顿时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好感。特别是两人男主人,更是如获至宝,再三拉着卫清许的手感谢。
一次放羊时,乌格父子指着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人说得是少数民族语言,三人听不懂,便好奇地看着。乌格见三个脑袋齐齐看着自己,解释道,“那边两只羊嘛,生病了。今晚要送到毡房里。明天早上,羊群要打药,这样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