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还是软了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锅铲，把宋斯南压在灶台边，抬起宋斯南的下巴吻他。

一吻结束后，他才抱着宋斯南低声道：“你以后不许再骗我了。”

宋斯南抬手摸他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吃早餐的时候，沈愿一直分神去注视他的表情，直到看见他把一整份早餐都吃完也没有不舒服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脸色，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他伸手摸宋斯南的脸，在脸颊处摸索着，认真打量他。

“那时候，我见你在嘴巴上涂东西，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爱好呢。”

宋斯南没忍住笑出声：“是吗？但我那个时候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身体差，总是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听完他说的话，沈愿怜惜的表情又重了几分。

宋斯南还是不太能适应旁人这样的眼神，于是垂下眸子，安静地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一会儿你要和我一起去超市吗？冰箱里没什么能吃的了。”

沈愿当然是答应下来，看见他端着盘子，两三口把自己餐盘里的另一块面包片吃了，然后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我来洗吧，天气冷冻手。”

宋斯南也不和他矫情，只是笑着说：“你不怕冻手？不画画了吗？”

沈愿一本正经地摇头：“我就算是手坏了也可以画出很好的画来。”

宋斯南的表情一僵，想到了系统刚开始说的沈愿会被打断手的事情，不敢在沈愿面前露出太多端倪，他很快又扬起自己一贯以来最拿手的温柔表情。

“那你洗吧。”

沈愿没有注意道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端着盘子又亲了他一口才进厨房洗碗去了。

十点半，宋斯南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把写完了结尾的作业打包发给学委后关了电脑。

沈愿坐在一边画画，为了不弄脏宋斯南的地毯，他还在自己的画架下放了一块巨大的白布。

两个人就这样挤在小小的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听见宋斯南这边传来的动静，沈愿也停下笔，转头问他：“要出门了吗？”

宋斯南单手捂着脖子左右转动了两下，听见耳边传来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想看沈愿画了些什么，沈愿却神神秘秘地用身子挡在他面前，他怎么转头就是看不见那画布上的内容。

看沈愿这么衣服严肃认真的表情，宋斯南投降了。背过身去，让沈愿有时间用白布把他的画遮挡起来。

两个人在家里挑了小十分的衣服才出门，主要是沈愿，非要和宋斯南穿同一色系的衣服。

但他的衣柜都是一些亮眼的颜色，宋斯南衣柜里大都是暗色，唯有几件鲜艳一点的也是很浅很淡的颜色。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显得性格泾渭分明，最后还是沈愿“大方”地从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件黑红配色的棒球服外套给宋斯南穿，他自己则是穿了件红色的连帽衫。

这也就算了，一出门，沈愿还非要和他牵着手走。

宋斯南只要一拒绝，他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宋斯南，直到他肯同意为止。

往小区大门走的路上经过了不少人，看见两个穿着相似的男生手牵手从自己身边路过时，大多数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有的小孩子还会和爸爸妈妈说自己刚发现两个漂亮哥哥牵手，但这种话往往只说了一句，下半句就因为沈愿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和臭得要死的脸被吞进肚子里。

又送走一个小朋友后，宋斯南忍不住抬手戳了两下沈愿的手臂：“行了，小孩子懂什么，收起你那副表情吧。”

被他这么一说，沈愿转过头来时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难道觉得我丢脸吗？我比你小两岁，我也是小朋友，你怎么就关心他们，不关心我？”

宋斯南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恨恨道：“够了，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

怎么老是说些让人牙酸的话。

沈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低垂着眼眸，唉声叹气道：“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才过了一天，就不喜欢我了。”

宋斯南听得额角直抽抽：“行了啊，再说这些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沈愿拉起他另一只手，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你看，你现在都会家暴我了。”

宋斯南：？？？？？

宋斯南气笑了，甩开他的手自己出了小区的大门。

沈愿穷追不舍，走一步就去抓一下他的手。

“我错了，哥，宋斯南，年年。”

听到最后一个称呼，宋斯南停下脚步看了他两眼。

“你叫我什么？”

沈愿如意牵到了他的手，又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和自己十指相扣。

“年年啊，你的小名不是叫这个吗？”

宋斯南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怎么叫我这个？”

沈愿伸手捏了两下他发烫的耳垂：“好听啊。”

说着，他又露出那副委屈的表情：“孟贺都可以叫你小年，我不可以叫你年年吗？”

又来了。

宋斯南实在拿他这副样子没有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沈愿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又道：“你也可以叫我小十。”

“是哪个‘shi’，‘实现’的‘实’？”

“是数字的那个十。”

沈愿理了理自己脖子上那和宋斯南同款的围巾：“是我奶奶给我起的名字。说是希望我的愿望都能实现，又因为我是在农历十月出生的，所以就用了这个十。”

“你的名字也是你奶奶给你取的吗？”

沈愿点头，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

宋斯南笑了下，开口唤了两声这个名字，沈愿也笑眼莹莹地应了下来。

两个人到超市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宋斯南在前面走，沈愿在后面推着车子，一路走一路看有哪些需要买的东西。

“这个面条我上次买过，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有一对情侣站在商品展示架前在挑面条，其中的女生手上拿着一捆鸡蛋面在和自己男朋友推荐。

宋斯南看了两眼，也拿起一捆相同牌子的面条问沈愿：“你喜欢鸡蛋面吗？”

沈愿推着车走过来，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面条。”

宋斯南把面条放下，握着手推车的车筐朝另一个区域走。

走着走着，沈愿原本握在推手上的手就盖在了他的手上。他抬起头看，沈愿一脸无辜地问他怎么了。

他们走后，那个一直没说过话的男生突然抬起手机，朝他们的背影连拍了几张照片。

女朋友拿着面条的手停了半天也没见他接下，就停下观察面条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男生摇头，接过面条放进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