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好,她一模自己光洁饱满的额头,笑了下:“五百年前,他们歧视这里本土的种族,并以此毁灭了一个文明,五百年后,他们又歧视和自己相同血脉的阎摩族,并想要重蹈覆辙——这就证明,他们从未改变和反省。”
“现在,也是时候纠正他们的偏见和高傲了。”
“……”渐到夕阳,落日挤进它所剩所有光芒,将遍目沙丘染上金边,温珣有些难以承受地半垂下眼帘,轻轻抹去了眼角生理性的泪花,“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忒弥斯看了看他,抬手升起遮光的透明屏障:“嗯,很多年了。”
温珣在这个瞬间微微眯起眼。
忒弥斯升起屏障时有个细微的小习惯:在运转神力的瞬间,她会下意识地松开另一只手,连带着紧绷的神经也会稍稍松懈,反应力变得比先前呆一些。
这是五百年前伯德勒丁用护盾和武器宠出来的小习惯,当时温珣还调侃过,也因此一直都印象很深。
就在这一瞬间——
屏障升起,公正之神神力在四周漫起,温珣斜眼瞥见忒弥斯五指微松,立刻抽出托瓦沙克送来的千里传送符,输入细微力量快速一抛!
砰!
瓦沙克改良过的千里传送符当即在半空爆开,炸出数不清的迷眼烟雾,忒弥斯当即一呆,旋即五指一动,抓了个空。
她扭头望去,就见温珣已经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空隙中离自己百米远,手腕一抖两指作剑,当即划过半空,冥冥中似乎斩破了虚空中的什么介质——空间屏障!
忒弥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
果不其然,下一秒空气犹如张破纸被一分为二,渐渐显现出漆黑内部,无数难以形容的粘稠物质在裂缝中涌动,有尖利粗大不像正常兽类的钢爪扒住裂缝边缘往外爬,被温珣一指推了回去。
旋即,天地异色,风云变换,低沉男声从天际传来:“……温珣?”
“你找我?”
……
营地建立在不远处,离集市不过三两里路,三层的窄窗土楼,从外表上看的确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居民房。
图特等人带着褚寻鹤两人走到门前,屈指叩了两下,门缝中探出一双戒备的红色眼睛:“谁?”
图特沉声道:“我,图特,还有两位客人。”
“名字。”
“阆风国的帝君,还有乐风国的神明。”
哐当一声,大门立刻被拉开,露出里面矮小的身影:“谁?”
“别杵在门口当木头了,”图特烦躁地一摆手,从紧皱的眉头和满脸汗珠来看显然也不太好受,嚷嚷道,“叫老大来,他们想找个人。”
……
屋内放了冰,又因为独特的构造有凉风徐来,但即便如此空气依然滚烫,闷热,不过一杯茶的时间,褚寻鹤已经湿了一身衣服,正耐着性子忍受满身粘腻。
周围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个个兽耳人身,眼含好奇,蹲坐在两人身边,用一种好奇而直白的目光加以注视。
褚寻鹤不适应地皱起眉,仰头喝完第四杯冰薄荷酒。
终于,尽头昏暗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规律,只出现一瞬,便让天照微微变了神色:“是个……练过的。”
褚寻鹤侧目:“练过的?”
“感觉不太像短时间能够炼出的力量。”
褚寻鹤皱起眉。
脚步声停在不远处,过了一会,有人咔嚓点燃油灯,灯光扑簌,照亮了提灯人一双虎目,还有头顶毛茸茸的兽耳:“两位大驾光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褚寻鹤闻声望去,就看见一双暗金色的虎目,黑发及膝,和胸-前金饰勾缠,从两臂鼓起的肌肉来看,显然常年锻炼。他微微一笑:“您好。”
对方伸出一只手,皮肤细腻,布满老茧和伤疤:“你好,我是荷鲁斯,这里的老大。”
褚寻鹤伸出左手礼貌性地握了握,被对方手上温度冰了下,旋即分开,握住了桌上薄荷酒:“您好,荷鲁斯女士,我在找一位失踪五百年的……”
“嘘,先别急。”
一只手摁住了将要递到唇边的冰酒,褚寻鹤一抬眼,对上荷鲁斯暗金色的眼睛。
她一手挽着滑落的长发,一手摁在玻璃杯上,笑吟吟地比了个手势:“还有个人没到呢。”
还有个人?
谁?
天照端着酒冰手:“你们这的领头人不止一个?”
荷鲁斯闻言扭过头,对她爽朗一笑:“这倒不是,只是这个人呢,同样也和这件事关系很大,所以麻烦你们等等她……”
“都在等我么?”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而带有刻意妩-媚的声音响起,褚寻鹤眼皮一跳,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当即抬起眼皮往昏暗处一瞟,看见个纤细身影俏生生地站在不远,环胸抱臂,两抹目光带着戏谑,定定刺破昏暗和他对视。
旋即,那种熟悉感越发明显,褚寻鹤微微敛眉,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是你?”
火柴燃烧,火焰划破黑幕,照亮少女甜美面孔,杏眼微弯,唇角微勾,额前垂着两撮精心摆弄的卷发,白皙脖颈在无袖紧身连衣裙的映衬下更加修长。
如此熟悉,如此漂亮。
就和艾伦家族的狂欢派对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