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瑶跟着夫子学刺绣的年头长,绣工也十分精进,是个性格温婉的姑娘。
她家中想给她寻一有望中举的学子,最好是官宦子弟。
可秋闱还未开始,谁能保证一定中举,再说官宦子弟的要求更难,这些人家多半在幼时就定下亲,就算未曾定亲,也不愿与商贾人家结亲。
许晚星是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无奈之下,薛家人只能放低要求,要寻得有把握中举的,寒门学子也可,但不能是商贾。
他暗自叹气,这不是把女儿当成联姻的工具了嘛,一旦中举便可买官,所以要寻一寒门学子,到时候这个岳家便可凭女婿的官职庇护。
若是商贾人家,就算女婿中举了,那也有自家出钱买官,不可能依靠岳家,若是两家有生意竞争,说不定还得退让。
虽心中不喜,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难以改变。
只能尽力为薛静瑶寻一个家世清白,为人端正的人家。
他已有几个人选,不过还要再打听看看人品如何。
顾念为了这个好友,还找了他哥帮忙,在书院里问问。
一大一小为这桩亲事操心不已。
每日去书院,顾念都会给自己的好友说她打听到的情况,安慰她不要怕。
“静瑶姐,小么寻的都是好人家,到时候你挑中喜欢的再成亲。小么说了,两心欢喜最重要。”
薛静瑶咬咬下唇,“可,这事我也做不得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念愣了愣,“那也别怕,你悄悄告诉我,你瞧中了谁,我小么不就是媒人嘛,让他跟你爹娘说。”
薛静瑶露出个轻轻的笑,“嗯,多谢妹妹。”
许晚星这媒人还没牵线呢,薛家就送来了消息,说是其他媒婆已经找到人选了,他们很满意,就不劳他费心了。
嘿,一事不烦二主,这薛家有没有点道德啊?
许晚星气了个倒仰,自己为求慎重,也是为了小姑娘好,才反复思量,再三打听,没想到人还嫌他效率低。
待顾念回来,他把此事说了,“所以现在薛姑娘的亲事,我们管不着了。”
顾念哀叹,“唉,我今日才跟静瑶姐说好的,让她能自己选,可现在她还是被做了主。”
“是啊,自己的亲事,却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不过,也说不准他们能两情相悦呢,毕竟薛家之前要求那么严苛,应该选了个好人家。”
顾念:“明日我就去问问静瑶姐,看看是什么人!”
次日,育慧书院。
“静瑶姐,我小么说你家已经为你寻得亲事了,是哪家公子啊?我虽帮不上别的忙,可以去你替打听打听,探探此人的品行。”
薛静瑶耳尖泛红,她怎么好打听这种事,可爹爹娘亲只同她说选好了哪家,此外一字未提,她也想知道此人的相貌品行如何。
“爹娘说,叫吴承,是个寒门学子,上回乡试差一点就中了。”
顾念点点头,“那今年应该能中的。我回去问问兄长,看是不是他的同窗。”
“多谢妹妹。”
“静瑶姐不用谢,我们这叫做闺中密友,小么说是闺蜜,闺蜜之间要互相帮助的,不用言谢。”
薛静瑶似懂非懂,“好,我知晓了。”
顾念回到家里,先去找小么说了,然后又问自己哥哥,“哥哥,你可识得吴承此人?你有没有同窗叫这个名字?”
顾茗皱眉反问,“吴承?是他?”
许晚星看他态度,像是不满,“怎么了?你们认识?”
“你可还记得对门姓吴一家?”
“记得啊,后来吴柔嫁出去,他们有银子租了个单独的小院,不住在对面了。”
顾茗点头,“这吴承就是吴柔的长兄。”
“什么?”许晚星大惊失色,“也就是说薛家挑来挑去,最后找了吴家做亲家。”
“别生气,应是吴家从中作怪。”
“绝对是她,她也不是第一次搅和我做的媒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胆子这么大,竟敢骗到薛家去了。我看薛家人也是糊涂,之前算计自家姑爷前程的机灵劲呢?怎么这么容易被人骗?”
顾茗想得多,“他们未必不知道吴家人的品性。或许就是知道了,才选定的。”
“什么意思?他们要是知道吴家卖女也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他们图什么啊,吴承确是寒门学子,但他品行有失,薛静瑶那姑娘文静乖巧,若是嫁去吴家,不是去受苦嘛,吴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卖,又怎么会善待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