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顾茗给许晚星介绍了一单大生意。
“严夫子不日将过生辰,师娘想好好操办一场,让我来请你写请帖。”
许晚星疑惑,“往年你们夫子从不设宴,怎么今年要大办?”
“知命之年,师娘想给夫子热闹一番。”
许晚星点点头,懂了,五十大寿嘛,是要好好办一场。
“行,你请夫子写个名单出来,我这几日好好写。严夫子桃李满天下,对你却恩同父母,这帖子就当是寿礼了。”
严夫子格外喜欢顾茗这个学生,常夸赞他有韧劲。
听钱文昌他们几个说,休息时间严夫子也会把顾茗叫去,单独讲学。还给他列了书单,赠书籍。
“我已给夫子备了寿礼。且夫子叮嘱了,请帖数量多,他不受此‘贿赂’,若不照价来,便不收。”
许晚星无奈,“行吧,谢谢你严夫子照顾生意。礼多人不怪,我也给备一份礼,感谢人家对我们的照顾。”
顾茗这才松口,“我会跟夫子说的。”
最后拿来名单写了两百多封请帖,严夫子虽教过的学子众多,认识的人也不少,但不都全在府城,离的远的只请了几个关系亲近的,剩下的就是府学他教过的学子,以及同僚友人。
请帖不同于喜帖,许晚星改了些内容,邀人及亲眷共贺寿辰。
又将前面的画,画成了简笔的授课图。
长着胡子的小人表情严肃,拿着书讲课,下面几个小人画的可爱,端正坐着听讲。
请帖由顾茗转交给严夫子。
严夫子端详片刻,“这请帖倒是别致。只是,为师平日里讲课,神色也是这般?眉头紧皱吗?”
顾茗自然摇头,“夫子讲课风趣幽默,只是家中长辈以为您颇为严厉。”
“如此也不错,见了这请帖,他人便能想象为师授课的风采。”严夫子很是满意。
十月金秋,许晚星带上顾念知勉与顾茗一同赴宴,为严夫子贺寿。
今日来往的都是学子文客的家眷,不好给顾茗丢脸,他跟顾念都好生打扮了一番。穿着体面讲究,还将以往的束发,规规矩矩地梳成妇人夫郎的发髻。
四人走在一起,确实有点读书人家的味道了。
虽顾茗已私下送过贺礼,许晚星还是将礼递给管家,出示请帖后让人带进院里。
早先便听人说这严夫子大有来头,曾官居五品,因不善钻营为官之道,自请致仕到府学来当夫子。
现虽不是朝廷官员,但京中人脉不少,家族中仍有京官。
从他这宅子中可见一斑,比以往许晚星去过的宅院都大,院里还有假山,一条小渠从其中蜿蜒而下,直至看不见的后宅。
许晚星暗自赞叹,这宅子真适合养老啊!这严夫子是真会享受生活,不在朝堂上受尔虞我诈,跑到府城做夫子,既受人尊敬,又事事无忧。
希望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过上这样悠哉的日子。
“夫人,您这边请——”丫鬟抬手示意他。
许晚星懂的,男女不可同桌而席嘛,得分开。但也不用叫自己夫人吧?!
他跟顾念被带到席上,有好些熟面孔,钱夫人自不必说,还有程婉儿,不过她公爹也是府学的夫子,两家自是有往来的。有几个夫人则是铺子的熟客。
见到熟人许晚星就放松多了,终于不用端着了,高高兴兴同人打招呼。
程婉儿因着婆母在旁,不似往日般活泼,只浅笑着与他问好。
许晚星看的心酸,在自家何等宠爱的小姐,到了婆家也会克制端方了。
不愿她为难,坐在了远些的钱夫人身旁。
钱夫人看得稀奇,“往日见你总跟个小哥儿似的欢快跳脱,今日倒是端庄。”
许晚星扶额苦笑,“不是为了不丢我家顾茗的脸嘛,我好歹得装一装。”
钱夫人好笑道,“你人小又生的嫩,怎么也不像有这么大儿子的,是得装的老成些。”
两人已是熟识,许晚星也不谦虚,“可不是嘛。”
刚穿来的时候原身十六,转眼都四年了,现在也才二十,放在哪个朝代都不可能有个十六岁的儿子。
钱夫人凑近,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还是好年华,就不寻思再找一个?”
许晚星讶异看向她,钱夫人最是知进退的人,从不打听别人内宅的事。不过他们相识已久,倒也无妨。
“不寻思,不找。”
钱夫人调笑,“怎得?那人对你这般好?人都走了这些年了,还念念不忘,为他守着呢?”
许晚星撇嘴道,“没有,才不是这样呢。”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