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屋子应该没什么不同,青帐和雕梁画栋都过分熟悉,是御灵门百年不变的古朴素雅,死气沉沉。
茯苓采了几朵茯苓花插在她的案前,说是凝神补亏,林池鱼笑着收下。
收拾妥帖,茯苓要继续下午的课业,她告诉她饭堂的位置,言说晚上她要入八门金锁阵便不回来了,让她自去寻饭,再帮她浇一浇院中花草。
林池鱼一一应下,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她轻轻抚过鬓间红山茶的花瓣,言:“故渊。”
简单二字,已足够花瓣轻颤。
瞬时,无数光点汇聚于她身侧,凝成故渊的模样。
他的模样依旧如那日所见,只是身侧多跟了条灵动可爱的灵鱼。他逗弄着那尾小鱼,目光不偏不倚,只留她些余光,“唤我何事?是想清楚了,要同我道歉?”
“抄糟粕。”林池鱼冷淡回应,用眼神示意窗台案上已铺展开的素纸,“御灵门七千门规,二十次,很容易办到吧。”
“御灵门”入耳,故渊已再听不得任何,他将周围环境打量一番,腕间真言咒金光大涨,眼尾溢着红艳的灵息,“见他你动作就这么快,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身侧的灵鱼被他的怒火波及,顿时惊散。
见谁?林池鱼不解,对他神神叨叨之言不置可否,淡声道:“你抄不抄?”
她发号施令的自然把故渊气笑了,抖了一下衣摆,腰间红绸顺应铺落于地。左腕的金色真言咒散着光辉,提醒着他平心静气。
“求我帮忙,有何报酬?”
“你想要什么?”林池鱼反问道,随着他的动作落座他的正前方,目光赤裸地直视他。
没有料到她这回这般好说话,故渊神色一滞,冷言道:“没想好,先留着。”
腕上真言咒的光辉褪去,红玉珠色泽暗淡,故渊的指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那七千糟粕呢?”
林池鱼展开茯苓留下的门规,递呈到他眼前。
故渊一目十行地阅读几页,啧叹了一声:“叫糟粕都算好听。”
“抄吧。”林池鱼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你的术法,他应该瞧不出。”
故渊对此称谓心知肚明,低敛眉眼,忍不住冷声讥笑:“你真为他着想。”
故渊没动笔,随意一挥,空间遂出现了几个小人,案上茯苓花叶就成,不多时,又有几个小人从窗口爬了上来,整齐划队,掀开案上的素纸铺满屋,四肢挥墨,各有规划地进行中。
“这个术法还是你自创的。”故渊道。
林池鱼:“你可以回去了。”
故渊笑了笑,“你知道的,它们离了我就没用了。”
林池鱼唇微微弯起一个小弧度,不再言语。她的腿随意搭着,趴在案上旁若无人般睡去。睡前,她还提醒了故渊一声,“还有,记得帮我浇一浇院中花。”
“真是心大。”
又是一柄长剑穿刺而过,他拭去唇边血,看着眼前人,轻笑了一声。
也不过如此,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