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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五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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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煞有介事的模样,张老师也只好让出位置来说:“不要慌,你先配合他们。我马上帮你通知张道长,他是你的监护人,在他到之前你不要接受任何问话,保护好自己。”

“可是,道长他……”我还没说完道长这两天没在成都,人已经被他们几个推搡着上了警车。耳边响起了熟悉的警笛声,就是杨泽所谓的与救护车完全不一样的警笛。

虽然下班时间道路和昨天一样拥堵,但由于警笛开道使得一路顺畅,移动的速度比昨天快得多了。

只是……这就是你们说的配合调查吗?把我关到这个单人的小笼子里后,就不再见有人过来。随着时间渐渐晚去,外面也渐渐安静下来。随着心开始烦躁,困顿感也渐渐袭上心头,人的这种状态真是奇怪,连生气都没法生气起来。

这个时间,应该是念诵九大宝诰的晚课时间了。既然没有人理会我,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盘腿修行。自到了成都后便忙着上公学和对付各种妖怪,最近疏于念经定神,心绪也越发混乱,有好多次念咒都没法发挥出应有的功力。

“喂!你!出来!”

就在我念到后土宝诰的时候,候审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陌生的警察站在了我的面前。

“过来!”

他们显然是把我当作了罪犯对待,还不是一般的罪犯。我的手脚被束缚住后,他掀开文件夹来审我:“你的姓名。”

“拟。”

“我说的姓名,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怎么可能只有名没有姓?!别跟我耍花招!严肃点!”

我难道是爱开玩笑的人吗?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旁另一人连忙圆场说:“有些道观佛寺里收养的孤儿,确实只有名没有姓。姓对明国人是很重要的东西,和那些过继给普通人家的小孩不一样,那些道人有时候不爱随便给没摸清血脉的人随意冠姓。这样的人现代社会很少,但还是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叔叔问你,收养你的道士姓什么?你户籍登记上用的是什么姓?”

“收养我的道姑似乎有听人提过姓徐,可出家人很少谈及俗事,我也不很清楚。”

“那就先在口供上写叫徐拟吧。你昨晚在那新启用的通讯塔里的经过能说下吗?”

我记得昨天杨泽的话,再加上现在这自下而上让我不舒服的审讯台,我自然不能明说什么事情,只能说:“该说的,汉医院的杨大夫应该都说了吧?”

“请你从你的角度再交代一次。”

我的角度?自从昨天和杨泽道别后便再无联系,“那先告诉我,杨大夫说了什么。”

“我劝你老实点,你年纪还小,就算犯法了我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你不配合,麻烦的可是杨大夫。”他说着给我看了几张照片说,“这几个人,是你打伤的吗?”

“当时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什么脸。”

“那你是承认昨晚打人了?是还是不是?”

“我打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这种状态。”

“这显然是利器造成的伤口,是你的佩剑吗?”

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不用佩剑自卫。

“你知道,现场的打斗中,有人死了吗?”

“他们本来就中了煞气,虽然不知道被煞气附身了有多久,但不少已经没了元气。我们在自卫过程中已经相当克制不伤到他们的要害。他们中不少人应该是元气耗尽后死的。”

“什么煞气,什么元气,现实生活中哪有这种东西。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那圆滑的人赶紧阻止了他说:“不要这么说,这孩子虽小,但也是在道院长大的。所以你认为是这原因,所以和他们发生了打斗,而且使用了你平时随身携带的佩剑对吗?”

这是要治我的罪吗?

“不用紧张,告诉叔叔事实就好。叔叔会帮你的。”他等不到答案又说。“当时那些人,一定非常可怕吧。他们像是疯了一样,朝你们两个一起跑来,然后你们就拔刀自卫了是吗?”

“不是疯了,只是被煞气控制了身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不拔剑自卫。”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软硬兼施比商人还要狡猾,我原本不打算开的口,就这样被他们套走了很多话不说,还被他们用自己的角度进行了复述。问完这些后他们自然没有放我走,把我关回了原处。

虽然都是事实,可我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原本的沉着劲反倒是消耗了不少。从审讯室出来后来了一帮酒徒,原本安静的派出所里一下子闹腾了不少,我原本单人坐的地方也被塞入了另一个人。

“你年纪这么轻怎么进了派出所?打架吗?”我对其他人没有兴趣,原本已经做好了继续打坐诵经的准备,可他开口问到。

“不,我是道士。发生了一些事情,可他们看起来像是把我当成了凶手。”

“啊,是这样。”他听后对我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然后也学我盘腿坐了起来。

这倒反而让我感兴趣起来,一般人接下来会说起自己的经历吧?可他却一副不怕寂寞的样子,和隔壁那些酒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能坐在这里还如此心静,难道他也是被冤枉的吗?本对其他人没有关心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是道士,应该说是……无业游民吧,偶尔写点东西,偶尔上街逛逛。他们把我找来,应该是因为他们害怕了。”

“他们?害怕?”

“我反对帝制,当然在之前,我更反对赵家。”

“你是说赵丞相?”

“嗯,靠着倭寇乱华上位做了丞相,举着民主的旗子做幌子行宪。都这么久了还把权力都握在自己手里,挟天子令诸侯,现在还妄图将自己的儿子搬上丞相的位置,想要把这个国家当作他们家的私产。”

虽然从白蓉的故事里我听说过这赵家的故事,但“我对政治没什么了解。”

“没了解,不关心。这国家的大多数人都重复着这两句话,可政治怎么可能和普通人的生活分离?为什么我们的劳工待遇和国外差距这么大?为什么辛苦赚的钱都花在了教育医疗这些本该由税收承担的地方?为什么我们的社会生活不能互相信任,小到买菜,大到借贷,甚至法律,各种契约都形同虚设?这些说到底都需要政治的改革。乙卯革新让皇帝让出了权力,可却又让新权贵窃取了他的权力,成为了背后隐藏的新皇帝。他打着议会的名号战争的借口死守着这份实权,然后恐吓百姓远离权力,让平民变得不敢轻易追求自己的权力,企图以此驯化国民,让国民只敢对自己歌功颂德。”

“也不是所有百姓都这样,不也有像先生您这样的人吗?”

“可不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胁迫我封住我的嘴。就像洋童话里,只要捂住那孩子的嘴,就不会有人揭开皇帝新装的秘密。可每个百姓,确实都长着嘴。虽然像我那样敢开口的人不多,可一定也不止我一个。”

“喂!你出来!”我们之间没能聊上几句,他甚至都没表达清自己的意思。似乎见到苗头不对的看守连忙把他叫了出去。

在隔壁酒徒间传来的嘈杂声中,注视他背影的我又重新找回了那阵沉着劲。看到他进了审讯室后,我闭上眼睛重新开始诵经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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