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振翅而飞,从颜蕴宁的发冠上离开,落到了笔杆之上。
它细看了一阵密文,也是有些疑惑。
是啊,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瞒过天道的眼睛才能做的呢?
“或许是祭祀什么的啊,夏绯他们不是在找阵法么,说不准就是这个?”系统忽然道。
但苍越不这么想,祭祀本身就是一种沟通天地的方式,完全不可能瞒得住。
除非……对方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找到世界意识的所在。
他紧皱着眉头,却又不愿意让自己的道侣察觉,只能是装作不经意间转移话题:“真能如此,倒不如我们自己支个阵法祭天,直接许愿要祂醒过来不就好了。”
这类似于抱怨的话逗笑了颜蕴宁,竟也是忍不住顺着苍越的思路想了想。
“要真是这样,上天不早就已经听见了惊蛰的祈祷了,哪还轮得到我这个大魔头出手?”他笑道。
想当初,在那牢笼之中听见了年轻姑娘哭泣声的是他,而不是所谓的天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系统就想抱怨。
它抖了抖翅膀,无情吐槽道:“是啊,您神通广大,我的任务泡汤了,还得被你遛着玩。”
这段苍越倒是第一次听,先前这两人都只是几句话带过,完全没有细说过这件事。
颜蕴宁似乎并不想要多说,这件事在他看来,其实也是十分荒唐。但苍越想听,他也不是不能多说两句。
“实情就是这小东西绑定错了人,把我当成了女主,要我来攻略你。”他捧着苍越的脸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流氓道,“细看本座也不亏嘛,有这么漂亮的妖来陪我走这段路。”
他话中的意思苍越难以辨明,不过他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输了阵势。
“那还是本座更赚一些。”
至于是哪里赚了,他是半点都不愿意说。
颜蕴宁笑着放开了他,重新埋首在密文之中。
其实潭映秋的打算,他也能够猜到一点,至于对方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他也没底。
不然魔界难缠的人这么多,愿意打修仙界的人更多,他犯不着派戚风潇去做这件事情。
苍越见不得他愁眉苦脸,便将他手中的笔扔到了笔洗之中,要拉他出门去散散心。左右这事是做不完的,倒不如趁现在还算安稳,再歇上一阵子。
“做什么,一会盈姐姐来收拾书房定又要说我乱扔东西。”颜蕴宁望着溅出来的墨汁和水滴,十分头痛。
而苍越却装作没听明白他的抱怨,理直气壮道:“带你私奔啊,至少此时此刻,我还是能让你清闲一阵子的。”
系统停在笔架默默摇头,年轻人,总是这么得耐不住。
比起两位主子的清闲,戚风潇这个魔尊显然是当得十分憋屈。
不仅是要看主上的脸色,还得听云岐城主的嘲笑,他心中悲苦,只是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中才能消解。
云岐城主不是魔修,也不是仙修,真要算起来她也不是人,所以难以理解这种人间疾苦也是正常。
此刻她的分神出现在蘩州的城主府中,显得本就吓人的城主府更加阴凉。
“我说你也是老实,那小东西说什么,你就干什么,老实得根本不像个魔尊。”她漂浮在戚风潇的身边,十分悠闲地看着笑话。
戚风潇心说这话也就只能是这个鬼女讲一讲,若是他说,估计不出一刻钟就会被颜蕴宁追杀。
还小东西,那位打人可是真的疼。
但让他闭嘴,他又咽不下这口气:“那你答应帮忙干嘛,还不是怕了主上?”
“诶,”鬼女摆摆手,“我可不一样,我这是能算是跟他各取所需,更何况他叫我姐姐呢?”
戚风潇实在是难以理解鬼女的执念,也懒得跟她争执,继续埋头命苦。
忽然,他从桌子上抽出来一份密文,看完之后神色莫名。
“你究竟过来做什么?”他问。
鬼女姿势优雅地在半空之中转了个身,笑眯眯道:“当然就是为了你手中的东西,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戚风潇:“……”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前半生拼命修炼,好不容占据了城池当上了魔尊,没过多久颜蕴宁那小子便横空出世,打了他个半死。
现在更惨,好不容易在主上那里混到一点好活,到头来全是送命活。
“那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分神期而已……”
鬼女笑呵呵地以扇遮脸:“妾身知道呀,这怎么做,不也是看尊上你的决定吗?”
戚风潇沉默,他觉得的自己似乎上了贼船,而且是哪边都不讨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