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隐秘地将目光落在了对方的领口处,礼服的领口不同于弟子服那般宽松,整齐的扣子让人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颜蕴宁自然是看见了,不过他恶趣味得很,故意装作不知道,引苍越跟他闲聊:“哎呀,你说这些人就究竟是想干嘛呢,怎么一天天的都不消停?”
苍越哪里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消停,他嘴上随便敷衍着,心里却是在回忆眉生给他的那几卷秘籍。
“嗯……对,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确实过分,他们家宁宁情愿想这个都不看他一眼。
若是直接将秘籍拿出来,宁宁会不会吓一跳?可是不直接一点,这臭小子得在这美好的时间说这种无聊的东西多久?
他目光游移,莫名又与颜蕴宁对上了视线。
这人的眼睛似笑非笑,显然是观察了他许久,在看他的笑话。
蛇尾悄悄从衣摆下面伸出,卷住对方的小腿。见颜蕴宁似乎不为所动,他干脆坐在人的腿上,靠在对方的耳边轻轻吹气:“阿宁。”
也不知道眉生给的双修秘籍到底靠不靠谱,他都照着贴上去了,怎么颜蕴宁还是没有反应。
正当他疑惑之际,颜蕴宁却是搂住了他的腰,学着他的样子小声道:“蛇神大人倒是先松一下尾巴,这样我不好走。”
颜蕴宁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呼在蛇妖的耳垂处,很快便惹上了热意。
蛇妖垂下眼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自己的尾巴收起来。可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耳根已经红透了。
谁说这招不好的,这可真是太妙了。
以至于第二日起来时苍越还在后悔,不应该故意撩拨年轻人的。
不过也有好处,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盘在颜蕴宁的肩头,见了谁都不用找地方躲。
颜蕴宁在家的时候还挺自律的,到点便起来忙,将堆积在案上的文书看完之后,他方才回房将蛇妖拎出来,一起去找聂明河。
他们现在是道侣,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背着苍越自己去商量。
众人对此也算是见怪不怪,都知道这位新晋魔后最喜欢赖在魔主的肩头,也都没说些什么。
聂明河也乐得见年轻人关系好,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道:“早知今日先不打扰你们了。”
厌玲珑支着下巴坐在一旁拆台:“哦呦,谁当年与人结契话都不会讲,只会看着人傻笑?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也不是她看不惯聂明河,就是见不得一个木头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聂明河想起当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太漂亮了,忘词也是人之常情。”
苍越深以为然,他们家宁宁也太好看了,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好一会,两人才算是吵够,开始讲正事。
“边缘结界那边拖不了几日了,到时候阿宁也随我们一起去,就若是顺利,说不准能找到阿盈残留的灵力。”
时至今日,他仍然是不准备将问题全盘托出,只是默默为颜蕴宁谋划好退路。
这下不仅仅是颜蕴宁他们听出了问题,连一直没认真听过的厌玲珑也发现了不对劲。
“聂明河,你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她问。
而聂剑尊却只是摇头:“哪有的事,我们家就你最聪明了,我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你吗?”
可厌玲珑可不是个好忽悠的对象,她一挥手,让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浮珑灯上前:“来,看看我们姐夫有没有说谎。”
颜蕴宁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的小姨好歹还会勉强维持一下长辈的样子,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开始胡说八道。
浮珑灯显然也是十分无奈,只是随便照了两下,她便飘回到厌玲珑的手边,劝她消停一点。
不过大家都没说些什么,毕竟从颜舒莹出事到聂明河闭关时她的年纪还很轻,也不过是跟现在的薄山差不多。平时护着她两人一下死的死伤的伤,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就算是再怎么年轻也得扛起整个魔宫来。
也是近些年,几个女儿都长大了,颜蕴宁也顺利当上了魔主,她的担子才轻松了些。
她本就是比较跳脱的性子,也是难为她这些年为了平衡天阙山与魔宫之间的关系东奔西走,装作老练了。
既然都是长辈,那该给的面子也都还是得给的。
颜蕴宁在中间打圆场道:“不如你就讲一讲究竟是什么事,也好让大家放心。”
聂明河望着颜蕴宁,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了些颜舒莹当年的影子。
那人当年也是这般冷静地组织其所有人想应对的办法,明明她根本就不是这方世界的人,根本不用与这个世界一起共同进退。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留下,并且带头完成了结界。
明明怎么跟自己的娘亲相处过,但颜蕴宁却是将她的优点完全继承了下来,这怎能不让人觉得欣慰?
他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事情讲明白,也免得大家一头雾水。
而且颜蕴宁也已经长大了,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心里也清楚。
“先前丢的那支木钗上有阿盈的法力,靠着这点法力就已经足够篡改边缘结界了。所以我得去一趟,看看现在的状况,也好想办法应付可能发生的问题。”
“至于阿宁,”他扭头望向自己的身边的颜蕴宁,“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偷窃之人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结界,那么我们运气足够好的话,可以在那里将簪子抢回来,交还给阿宁。”
当年颜舒莹几乎能想到的问题都做好了应对办法,今日之事未尝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所以边缘结界外其实还有一个结界,那个结界只在规定时间开放,其余时间会随着阵法的变换,自动形成杀阵,阻拦外人进入。
聂明河说不能再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过不久,阵法将自己打开,到时候便端看谁技高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