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二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真论起来,颜蕴宁自认自己与谢酩酊还没熟到需要刻意提醒两句的地步。
但此时估计与他昨晚夜探分不开关系,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说。
思索片刻之后,他问:“谢兄是知道些什么?“
谢酩酊摇头:“我不知这是谁人干的,却是知道这阵修身上的另一件秘密,此事邪乎,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颜蕴宁听明白了,不是说不清楚,而是谢酩酊不愿意说。
估计是此事另有牵扯,与这人追查的事情相关。
想起先前小姨对此人的评价,此事应该只是与御兽宗有牵扯,还与一直没有怎么吱声的极意门有关。
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颜蕴宁也不继续耽误时间,只拱手道:“多谢提醒。”
谢酩酊也一改先前疯癫的样子,似乎是还在忙别的事情,也没有跟颜蕴宁多聊几句便先一不离开。
颜蕴宁思考一番,认为此事应该先与厌玲珑交个底,好让她有所准备。
结果才走到厌玲珑的小院外,便听见了她与聂明河的争吵声。
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他小姨此刻正在骂人:“你出息了聂明河,这都能让你找到法子惯着他,以后将他惯到无法无天我看你上哪哭去!”
原本还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进去的颜蕴宁心中觉出了两分异样,只停在了院外,没有继续往里走。
以他的修为,瞒住厌玲珑绰绰有余,但能不能瞒住聂明河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眼下看来,聂明河也不一定有这闲心就是。
院子里的骂声仍在继续,只是听,也能听出来厌玲珑这次的心情真的很不妙。
“他刚成年你也刚成年吗?他跑出去惹事,你跟着后面帮忙顶罪,还不忘过来叫我帮忙打掩护,我看不是他欠骂,是你欠骂啊聂剑尊。”
聂明河不善言辞,不然也不会自己寻思半天还是过来找妹妹帮忙。
他将手边的琼浆往前推了推,好脾气道:“是我的错,但此事确实是我动的手,他只是站在一边……”
颜蕴宁终于听明白了,这是在说昨晚的事情。
厌玲珑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惯着他,那你为何不认他?这些年他不多问,只是因为他懂事,不代表他不需要你!”
虽然早就知道聂明河此人是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却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面,他竟也是选择默默看着,什么都不说。
“我跟姐姐不一样,我可不会惯着你这破毛病。”厌玲珑指着他的鼻子骂,“要么你自己想办法替他认了,要么你去跟他商量怎么办吧。”
院子之中安静了下来,只有厌玲珑摆弄手边杯盏的声音。
良久,久到连颜蕴宁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聂明河却是苦涩道:“我只是……想不出应该怎么跟他提及这事罢了……”
不管怎么说,都免不了会提到他那已经走了许久的爱人。
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虽然明白没必要瞒着孩子,但内心却是依旧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
厌玲珑也沉默了,她早就跟姐姐说过不要招惹这种痴情种。现在好了,想老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默默对着遗物发呆。
她长叹一口气:“孩子是你自己舍了数百年修为才保住的,又是花了近百年才将他养成型,你至少得让他知道,爹娘都是爱着他的。”
这道理聂明河自然是明白的。
“……情况合适的话,我会与他提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只希望他别跟他娘一样,几句话就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见他松口,厌玲珑也是松了口气。
“宁宁那张嘴,像了姐姐,你自求多福吧。”她笑道。
听到这个昵称,颜蕴宁哪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悄悄退出一段距离,再猛地跑过来发出些声响,引起院子里的人的注意。
“呀,聂剑尊也在。”他对着聂明河行晚辈礼,“正好,我来的路上听闻那阵修出事了,想问一问二位的想法。”
厌玲珑显然还没完全消气:“想法?宁宁,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夜探嫌犯的,该不会是你吧?”
颜蕴宁点点头,确实是他的主意没错,他也没有掖着藏着的打算。
他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交代了一遍,他原本是想要将苍越摘出去,但细一想,聂明河已经看见了,也就没有了瞒着的意思。
“对了,来时谢酩酊曾嘱咐我,让我没事不要掺和进去,恐怕这里面还有极意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