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点烛火,外面的灯光朦胧,依稀勾勒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身材高大,并未戴冠。颜蕴宁看着觉得眼熟,但有说不准这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见过此人。
屋外的人似乎知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当即便要推门而入。
苍越化出身形,眼疾手快地将快要清醒过来的阵修放倒,自己则是挡在颜蕴宁的身前,紧盯着门外的动静。
随着房门的吱呀声响起,门外的人影终于是显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所幸来此的并不是别的宗门的人,而是他们天阙山自己的。
颜蕴宁松了口气,但总归也是被长辈抓了个正着,他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作何反应。
“阿宁,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聂明河看了看地上的阵修,又抬眼望向面前的二人,显然是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尤其是那条蛇,每次看见他都这么大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颜蕴宁做了些什么。
见聂明河的语气中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颜蕴宁也轻快许多:“我说是巧合,您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
换了旁人来他也不信,何况是颜蕴宁这个被闯祸精养大的。
他摇摇头:“那说说看,你是要来做什么的,看我能不能给你圆回去。”
二人显然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好说话,不仅是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反而主动帮忙想办法掩饰。颜蕴宁与苍越对视片刻,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
难不成,天阙山真有这种惯着小辈的传统?
那也那怪能养出季鸣雪这么个浑身反骨的来。
颜蕴宁思考片刻,没又选择跟他拐弯抹角:“是这样的,白日里我见这阵修不对劲,与我从前见过的怪事有些相像,便寻思过来瞧一瞧。”
聂明河闻言,蹲下身去,将那已经被打昏的阵修检查了一番。
蛇妖对他并不信任,他觉得此人对颜蕴宁的态度十分古怪,便依旧挡在颜蕴宁的身前,死死盯着他。
片刻之后,聂明河收回手:“确实有古怪,除了有些轻微中毒之外,他的脉象十分混乱,并不似活人。不知你说的相像,究竟是哪里有些相像?”
颜蕴宁掏出先前苍越还给他的瓶子,掷到聂明河的手中。
“先前有弟子在秘境之中被一群古怪的修士袭击,这便是从那些修士身上抓出来的蛊虫。”
聂明河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
这玩意少说也应该有数百年没出现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掌握了这东西的炼制方法,竟是又做出来害人。
他沉默了半晌,方才道:“确实与这人体内的是同一种东西。”
颜蕴宁闻言,竟是觉得松了口气。
是同一种,那也就是说动手的仍是同一伙人,不管如何,这种棘手的家伙没有增加便是好事。
虽说对方一直藏头露尾,但姚瑶那边很快就要收网了,定能抓到对方的马脚。
只是相对于他的轻松,聂明河的脸色不算好。
这玩意他可熟悉,能将这东西炼制出来的,除了他们的死对头之外,不做他想。
也不知道颜蕴宁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这群人,听他的口气,说不定已经与那人暗中交手数次。
苍越向来观察细致,见聂明河微不可察的皱眉,便知事情不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可是想要颜蕴宁知难而退,不要再掺和其中也是件难事。
“你现在还想要知道些什么?”聂明河问。
颜蕴宁望着地上的人寻思既然剑尊都来了,那手段怎么招都该比他多才是。那应该,也有办法让此人说点有用的东西吧?
比如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啊,又是为什么要置傅楚生于死地?
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同一个人。莫不是这傅楚生身上,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秘密?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聂明河说了一遍,对方沉思片刻,竟是施展幻术,直接控制了对方的神志。
颜蕴宁目瞪口呆,这为剑尊做事,似乎比他还出格。
“来,你来问。”聂明河轻声道。
蛇妖从旁观察许久,他发现这位剑尊每次跟颜蕴宁说话的时候都轻声细语,好像是生怕吓到他似得。
不管是什么理由,聂明河这明显不一般的态度,让他多了两分戒备。
颜蕴宁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上前两步越过苍越,来到阵修的身边蹲下。
“你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针对一个金丹期的弟子,并追着要他的性命?”他问。
阵修双目无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究竟实在说些什么。
“目的是什么,我没听说……”他猛地摇头,像是想从幻觉之中清醒过来,但是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