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玲珑没有拒绝,走到床边拽过颜蕴宁的手探看他的灵脉。
半晌之后,她也摇头:“没有问题。”
虽是好事,但这却也是最大的问题。
颜蕴宁短短时间之内竟是失控两次,探看灵脉竟是找不到半点问题,这又应该如何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异状呢?
“要不你先去休息一阵,我来守着宁宁。”她道。
苍越神色冷淡,虽然明白对方才是颜蕴宁的亲人,但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浮珑灯转动了一下,将那条细长的裂缝对准了苍越,好像是在打量他,看他究竟是哪来的胆子,要占着别人家的小崽子。
想来说着怕浮珑灯的蛇,这会竟是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依旧将人揽在自己怀中不放开。
厌玲珑见状,忽觉出几分趣味。
她恶名远扬,苍越也不遑多让。都是那个时间成名的人,谁还不知道这条蛇究竟是有多阴险?
只是眼下对方对宁宁上心的程度让她实在是好奇,好奇宁宁究竟是怎么把这条蛇招惹回来的,还对他如此在意。
两方对峙良久,竟是厌玲珑先退一步。
倒不是她真放心让颜蕴宁独自留在这条目的不明的蛇身边,而是她忽然瞥见这小子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好歹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哪能看不出他这是在装睡?
她说:“那行,回头宁宁醒了,便告诉我一声。”
说完,她直接带着浮珑灯便出了门,完全没有等苍越答应的意思。
苍越松了口气,原还以为会起冲突,现在看来,这厌玲珑也不像传言中那般,冲动且不近人情。
他低头,望着颜蕴宁的侧脸,忽然笑了起来。
若是从前不曾说开的时候,他定然是会将这小麻烦精交出去的。
一天天竟会惹事,又不老实,还爱撒娇。换做是旁人,还不一定能受得了他这一身臭毛病。
细想起来,他其实也不太受得了。
也或许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或许是颜蕴宁这人偏偏就有这种魅力,相处久了之后便会了解真实的他。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般细细描摹着颜蕴宁的眉眼。
但两次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从前只是觉得这小兔崽子生了副好相貌,现在细看,才发现他合眼是另一种感觉。他很难描述这种感觉,姑且只能算是他词穷吧。
天阙山的午后比妖界要安静一些,又或许是因为无云峰没有小毛团子,所以并没有吵闹的嬉戏声,只有虫鸣。
蛇妖的手慢慢抚上了颜蕴宁的眉眼。
只是还未等他真的触碰到哪里,便被人抓住了手。
“动手动脚的,是想要做什么?”颜蕴宁睁开眼,笑问。
苍越并不扭捏,直接挣脱了颜蕴宁的手,掐住对方漂亮的脸蛋。不过他掐的力度很小,似乎是怕把人捏坏了。
“想什么?当然是担心你睡醒了不认账,又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光了啊。”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让人无法分清他是不是真的介意。
颜蕴宁被他揪着脸,故意皱眉,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委屈。
只听他叹气道:“我是没忘,倒是有的蛇,到手了之后便开始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忌讳。”
苍越怔愣片刻,总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过颜蕴宁这么说话了。
自那次强行历劫之后,颜蕴宁虽然看起来与从前相似,但说话的方式却是生疏了很多。
硬要他举例到底是哪里生疏,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种生疏一视同仁,他便也就没多计较,只以为是小孩长大了稳重而已。
现下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再次捏着颜蕴宁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颜蕴宁的眼睛,确定眼底那圈咒文真的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心底里又升起来新的疑惑。
或许并不是颜蕴宁的性子稳重了,而是那古怪的咒文真真切切的给他带来了影响。
若不是这般缘由,又怎么解释颜蕴宁先前的变化?
蛇妖兀自纠结,颜蕴宁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并有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
他只是安静地垮着脸,好似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苍越骑脸的手忍不住使上了点劲:“装,既然记得,自然也应该记得我们说要定契的事情,本座如何就不能动手动脚了?”
颜蕴宁笑嘻嘻地爬起身来,反过来将苍越压倒在床上:“那行,那我不客气了。”
趁着苍越尚在怔愣之时,他将吻落在蛇妖的眉心,清浅且不带任何的情欲。
他重新躺下,躺在蛇妖的身边:“陪我睡一会,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