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山回去拿干净衣服,楚半夏就没关门,虚掩。
只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木贝贝竟睡着了。
秒睡。
楚半夏心里沉甸甸的。
不就是把挂坠还回去了吗?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本就是她私自占有。
周云山回家拿衣服的间隙,楚半夏开始吹头发。
卫生间,镜子里,乌黑浓密的长发被热风吹起,她的面颊中间也被热浪吹得泛红。
耳边吹风机声音太大,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比如关门声,比如脚步声。
就连周云山在浴室门口等了半分钟她也没注意到,还是在换手吹头发时才发现门口多了个男人。
她关掉吹风机,嘈杂的“嗡嗡”声暂停,“我吹完了,你先洗澡吧。”
周云山下巴轻微一仰,走进,顺手将装着干净衣服的袋子放湿区架子上。很快,再回到干区。
楚半夏还没缠好吹风机的线就被折返回来的周云山按住。
“你头发还没吹干。”
楚半夏脸颊本就泛红,被他这么一摸手,大红透粉。
周云山绕到她身后,拿过吹风机,重新插上,“会感冒的。”
会感冒的。
是啊,会感冒的,她不能感冒。
热风再次袭来,不远不近,不烫不冷,温度刚好。
他真的好温柔。
楚半夏的心里防线再次下降一格。
将“不主动、不拒绝”贯彻到底,贯彻得明明白白。
要是真到了兴师问罪那天,她算从犯?反正她不是主谋。
周云山开的低档,吹得很慢,楚半夏觉得时间流逝得更慢。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含金量还在升高。
周云山站在她身后,镜子里的她几乎被他包裹。
“周总,你喜欢我吗?”她问得很小声。
周云山只跟她说“他知道她喜欢他”,从未亲口承认他也喜欢她。
她看不穿他。
就算是婚外暧昧,她也想搞清楚他对她是喜欢,还是只是单纯玩弄她对他的喜欢。
周云山看见镜子里的她说了句什么,声音被吹风机吸走,他没听到内容。
就在他关掉吹风机的同时,被尿憋醒的木贝贝横空出现在卫生间门口,险些刹不住车。
门里,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均侧过头看他,步调一致,幅度一致。
木贝贝本就因和程浅吵架,心情不大好;再加上楚半夏前脚刚骗他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后脚就被他撞见举止亲密。
他盯着楚半夏,“好好好……行,真行啊你。”
撂下这段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解释就转身去主卫上厕所,留下呆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的楚半夏。
以及始终不被外界所干扰的周云山,“他怎么了?”
处变不惊。
怎么了?
楚半夏抬头,往后看他。
你说怎么了?
他就是在玩她,鉴定完毕。
只是玩玩的话……负罪感就会没那么重。
“我头发干了,你快洗澡吧。”楚半夏披头散发跑出浴室,还好心帮他关门。
洗完澡就赶紧走吧!
在她哥还没回云水镇之前,最好别再跟他碰面!
她守在主卫门口,木贝贝一出来就被拦截。
木贝贝:“你有点变态啊。”
楚半夏跟上他,小声嘱咐,“你在我家看见周云山这件事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一个字都不要提!
木贝贝躺回沙发,“为什么?”
楚半夏蹲下,双手合十,拜托道:“你别说就是了,求你了哥哥。”
“连程浅也不能说?”
“不能。”
“那黎冬呢?”
“更不能!”楚半夏突然反应大到离谱。
木贝贝白她一眼,坐起来,问:“那卓哥呢?”
楚半夏可怜巴巴,“也不能。”
她推测,黎冬大概率给钟卓文吐槽过“大渣男”周云山。
他俩的信息向来是互通的。
木贝贝眼睛一眯,凑近,仔细观察楚半夏的微表情,“妹妹,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周云山从浴室出来,看见的第一幕就是楚半夏蹲在沙发前,木贝贝离她很近,似要亲上。
反反复复,要断不断,藕断丝连。
“送你的礼物我放这里了。”周云山及时打断木贝贝凑近的脸。
楚半夏回头望去,餐桌上真的多了个绿色礼品盒,她竟没发现。
木贝贝也看过去,注意到周云山看他的眼神,有些幽怨?
他朝他冷冷一笑,“慢走不送啊。”
周云山往外走,“打扰了。”
屋里恢复平静。
楚半夏现在觉得,两条直线才是最稳定的!
要么相交,要么平行,简简单单。
木贝贝贱兮兮的,“哟,他还知道你喜欢绿色?”
楚半夏:“……”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楚半夏拿走礼品盒,仓皇而逃,“没什么秘密,你别乱说话就行。”
她逃回房间,迫不及待拆礼物。
早上的时候周云山已经送了她一份衣物,是瓶香水。
这是第二份。
打开一看,一个小白马通透玉挂坠,换个角度看还透点浅绿,更像是琥珀,底部还刻了两个汉字:半夏。
她属马的。
她的生肖,她的名字,她最喜欢的颜色。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里难免不会感慨:他可真深情。
这能唬住多少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包括她,楚半夏。
可事实是,他已婚,新娘不是她。
楚半夏这两天学到个新名词:开放式婚姻。
顾名思义,夫妻双方协商决定,允许对方有额外的性伴侣或情感伴侣。
她不知道周云山和他老婆是不是这种情况,并不清楚他老婆是否对此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