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情。
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你知道我哥有心脏病吧?家族遗传的那种。”
程浅看她的神情像是在看傻子。
楚半夏不说话了。
她一直以为程浅不在群里说话是因为躲着她哥……
木贝贝出院很快,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瘦了很多。
他刚做完手术,走几步就累,索性就一直躺着。
楚半夏抱着程浅熬的排骨汤,亲手送到他床前,“喏。”
木贝贝支起床上懒人桌,“哟,懂事了,知道孝敬你哥了。”
“程浅做的。”
木贝贝正要开盖子,听到这,僵住。
楚半夏看不下去,帮他拧开,“怎么,变成小弱鸡了?这都打不开。”
木贝贝瞪她一眼。
楚半夏当没看见,“为什么要分手啊?”
瞪得更凶了。
“小屁孩。”
“我都二十二了,你说谁小屁孩呢?”
“小屁孩说你。”
楚半夏耀武扬威,“对啊,你才是小屁孩。”
木贝贝:“……”
默默吃排骨。好像没放盐,没什么味道。
故意的吗?
木贝贝撵她,“你回来玩几天了?该上班上班去,回你的青州去。”
楚半夏坐到床边,也想吃,被木贝贝打手,幸好及时缩回。
她“嘿嘿”笑两声,“亲爱的哥哥,来回机票麻烦报销一下。”
“滚。”
“这是商业计划书,我这几天可没玩。你说的,拿上我的商业计划书来找你。”
蓝白文件夹上面,还有一张全英文名片。
木贝贝的视线停留到那一方卡片上。
楚半夏解释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推给我的,美国的心外专家,你的情况我已经发到他邮箱了。”
木贝贝不假思索就收了那张名片,“什么朋友?”
“这是重点吗,哥!”
木贝贝观摩她的表情和反应,看起来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
“好好好,这不是重点。”
他继续喝汤吃排骨,“哪天我去青州,你带我见见那个‘朋友’呗。”
重音在“朋友”这两个字上。
楚半夏不愿多分享那位朋友,怕被木贝贝看出端倪,起身就要走,“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不用见的。”
“哦~”木贝贝意味深长,听起来贱贱的。
他指尖夹起那张名片,摇了摇,说,“还是见见吧,对我挺重要的。”
-
回到青州已是周四下午五点,楚半夏饿了,准备就在机场垫巴一点。
等餐的同时,她给秦主管发了条她明天就能复工的消息。
秦主管回复她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要温和得多,至少不那么冷冰冰?显得平易近人。
说是周云山帮她请了一周的年假,让她下周一再去公司上班。
她回了个【好的】。
可是……
她一个实习生哪儿来的五天年假?
周云山的关系?
下周三还得请一天假,她得回校答辩。
她趁热打铁,狐假虎威:【秦主管,我下周三答辩。】
【秦主管】周一回来补请假条就好。
【楚半夏】好的,谢谢秦主管。
这几天刘云龙没来烦她。
她没把创意三组的其他人拉黑,但也再没一点关于项目的任何私信弹出来。
周云山答应的那个后台起效了?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周云山只是帮她请了假,居然就成这个局面了。
复工后,她得想办法把名字加进去。
吃饱喝足,楚半夏坐地铁回家,在小区碰着李阿姨儿子。
他的小儿子见着楚半夏,就“姐姐”、“姐姐”地喊。
她给他补过一学期的课。
李阿姨儿子看过来,寒暄几句,“这几天都没见到你。”
楚半夏:“我回丽江了。”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我看他每天晚上回来得都很晚。”
“啊?”
“你别误会,我没有刻意打听你们的事。是我这些天上夜班,经常我去上班的时候,看到他刚好停车。”
楚半夏汗颜,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怕的是万一哪天李阿姨和她儿子聊起她的“男朋友”,她就露馅了。
她想解释说她没有男朋友,李阿姨儿子又说:“你们感情真好,我和我老婆结婚前也是同居了半年。”
楚半夏憋了口气,吐不出来。
她不是。
她没有。
她母胎solo。
周云山家里停电那晚,在他送她去机场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周云山打电话通知物业说先别上门维修了。
楚半夏那会儿也是被她哥吓得没脑子了,为表达周云山送她去机场的谢意,竟提出让周云山录入她家房门指纹。
她当时只想着周云山实在怕黑,她又耽搁了人家修电路的功夫,就跟周云山说那晚可以在她家沙发上凑合一下。
真没多的脑容量去想别的。
至于那晚周云山是在哪儿歇脚的,她无从得知。
她解锁回家,家里安静如常,客厅仍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周云山喝水的杯子还在茶几上,沙发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没睡在她家?
她拿起杯子,欲拿去厨房洗一洗。
周云山嘴唇碰过的地方,没有唇印。
也是,他又不涂口红。
她盯着看了好久,随后将杯子放回茶几。
没有拿去洗。
她很累。紧张了好几天,放松下来后就很困,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放空三天。
她扑到床上,竟意外做了个春梦。
很久没做过这种梦了。
醒来时不是愉悦,而是满脸惊吓。
因为春梦的另一个主角不是纸片人,是周云山。
第二天,周五,中午吃过饭,发饭晕,就一直睡觉,睡到下午三点。
又是一个春梦。
很长的春梦。
楚半夏觉得自己魔怔了,不敢再睡。
她想联系周云山,当面道谢周云山在他哥这件事上的帮忙。
但做了这梦,她一时半会儿没脸去找他。
她不想想起春梦的过程,企图用乙游分散注意力,可惜作用甚微,突然放松下来却越玩越困,越玩越累,提不起精神。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困意胜出。
她再也坚持不住,终是睡了过去。
还是那个春梦。
还是那张朦朦胧胧的脸,黑夜里看不真切的脸。
这次很真实,比前两次真实得多,真实到她能闻到味道。
果酒的香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