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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永远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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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夏知道他此刻手软脚软失了力气,趁机欺负他,轻轻把着他的胳膊一扯,满意地看他又栽了回来。

被一个女孩子轻易制住太不像话,楚归镝脸上羞得生出一层微红,挣扎着要起身:

“你——”

“我什么我,是你自己最开始主动要靠的,现在想跑没那么容易啊。”

华风夏没使多大的劲,轻易将酒后的小楚同学固定在肩头。

楚归镝有什么举动,她特别容易随之脸红心跳,但如果反过来主动出击的是她,欣赏楚归镝害羞无措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圆溜溜的一颗脑袋特别好摸,华风夏的手心探过去蹭了又蹭。

楚归镝羞愤得脸色几乎要滴血,尝试了确实挣脱不得后,叹气认命:

“好好好,不跑了,永远不跑了。”

“永远”二字对他而言总是拥有着特殊的含义。

别人也许会将这两个字轻飘飘地抛出去,而他真的会铭刻入生命。

颠沛流离,不断地被抛弃放弃,差点被汹涌的情绪吞没后,于孤立漂泊的海面上又寻到了可载他的舟。

从最开始,华风夏去那么远的地方给他送球拍,又是挺身而出替他说话甚至不惜跟朋友起冲突,还有为他加油、对他好的点点滴滴,楚归镝皆看在眼里,没齿难忘,只是以前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不要问“为什么”,不打开潘多拉魔盒就还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美好。

那就,这样,过下去吧。

秋风轻柔,缓缓轻抚。

伤口似乎真的可以在漫长岁月中愈合。

到了离开的时候,楚归镝打包必要的生活物品,收拾好行李箱,坐飞机迁移回北京的那天,华风夏因为需要上课抽不出空来送。

不过,他们约好了,只要楚归镝还没有忙到连手机都没空碰的程度,都要跟大家分享生活。为此促进友谊的维持,池野还把他拉进了背着他建立的“楚圆圆球迷会”,但是没给他设管理。

楚归镝不太懂池野的脑回路:“你们背着我都在密谋什么坏事呢?而且楚圆圆后援会,就楚圆圆本人没有群管理,这像话嘛。”

有一个管理,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看到那头像,楚归镝已能平静相对。

池野油嘴滑舌道:“都是管理,那管理员的优越感将从何而来呢?还得有一个平民才能让大家过一过官瘾。”

方盈附和着连声说是。

最近这俩人是越来越狼狈为奸了。

楚归镝的行李箱放的东西很少,只有主拍、副拍,几件衣服。海绵之类的耗材国家队会提供,生活用品也可以到了北京再买。

他环视着房子,从父母离婚后他一直居于此处,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携带的回忆都是他带不走的珍宝。虽然一开始搬入此处,空荡、冰冷,对着终日以泪洗面的沈白珠,年幼的楚归镝惶惶然不知所措,之后,凌舒每年小居,沈白珠恢复了弹琴、画画,凌舒扯着楚归镝唱跑调走音玷污高雅琴音的歌。

吵吵嚷嚷,年复一年,顶楼露台时常开满鲜花,拉开窗帘,满室阳光照耀。

临走前楚归镝又叮嘱:“妈,虽然你现在也不怎么在家,答应我别把房子租出去好吗?”

“你妈我的画已经能撑起一个画廊啦!你妈已经不是差这点房租的人了。”沈白珠笑骂。

她一度以为这辈子都无法重新拿起画笔了,一个艺术家的创作激情需要爱,需要死,她总是这么想。

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大通,拾起看家的行当过日子,推行学生时代摒弃的“商业化”,在赚了很多很多钱后悲哀地明白,靠,很多很多爱是多jian的一个人为女性量身编织的谎言。

飞往北京的航班上,楚归镝和池野的座位挨着,这使得楚归镝伤春悲秋的心情到了一个浓郁的顶峰,看着身边一坐上飞机便没心没肺入睡的人,他甚至轻声找乘务人员要了毛毯亲手盖在了池野身上。

正迷糊的池野一下子醒了,出众的反应能力使得他制住楚归镝的动作,看好朋友脸上违和的贤妻良母表情宛如见了鬼:

“咦惹,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楚归镝身上赶紧下来好吗。”

“无聊,我就不该关心你。”

煽情的氛围被破坏,楚归镝把毯子团吧团吧不讲究地直接砸他膝上。

池野毫不在意,“嘿嘿”了两声继续睡,还是冷脸的楚归镝正常得让人安心。

国家队管理冗杂与空缺并行,各式各样的群,他们二人被拉进了好多个,等到了天坛东路预备报道时,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打听了好几遭才知道了个大概的流程。先找运动员公寓物业管理处办理入住,安顿下来后一切再等通知。

国家队人员流动性大,选调的、退队的来来去去,二人间挤三个人、四人间挤五个人是常有的事。

尤其此处论资排辈,条件好的宿舍得紧着老队员们,老队员们赚了钱在外租房子同时保留运动员公寓都没人说,物管在系统里一看,还有个二人间只住了一个年轻运动员,手指一点把他俩打包分配过去。

“你还OK吧?”池野拿着新办好的门禁卡刷门,扭头注意看楚归镝的反应。

楚归镝在川队都不住宿的,川队运动员宿舍是借了一个大学家属院的楼,条件不错,楚归镝还风雨无阻地住他家的大别墅。池野是糙惯了,怕他不习惯。

“没事啊,在外面又不比在家乡,既来之则安之,我都可以。”楚归镝推着二人的行李箱紧随其后进门。

他没那么娇气,北京的一切他目前都很欣然接受,就是北方的气候干燥得超出他的想象,一下飞机嘴唇便干起皮了,他还总忍不住去舔,越舔越干,嘴唇已皲裂到隐隐透了血丝。

见了运动员公寓内的陈设,池野眼前一亮,他以为是简陋的上下铺架子床,原来是有公共的客厅和厨房,另有两个单间。客厅摆了张临时加的折叠床,空间却并不显得局促。

如果另外一个室友是谁没有那么超出意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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