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第一缕熹微柔光透过窗缝穿纱而过，恰好落在他的枕边。

程越冉自混沌迷蒙中缓缓睁开眼，似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当中，空气里弥漫着一味清新柑橘的氤氲气息，像她发间的香味。

他轻瞌眼帘，以手背挡住额头，嘴角却浮现一抹懒散笑意。

昨夜的梦，是为粉桃亲吻了他的面颊。

*

少女作画时的恬静和优雅在晨光里暖了一室花俏，豆蔻紫的睡裙铺开在原木色地板上，婉约如潺潺流水，微风穿堂拂过，轻轻描绘出她曼妙身姿，看呆了正欲进门的禾燕。

“叮～”电脑提示音响起。

为了专心创作，许曼菲一般不在绘画的时候看手机，同客户的联系基本也是通过邮箱。

扫过最后一笔，她细细端详。

“燕子，帮我看看是谁发的邮件…”

“好嘞！”禾燕麻溜地伸过脑袋瞥了一眼。

“曼菲，是程先生耶～”

“程先生？”

许曼菲将笔投入洗笔罐。

想到前几日，那个一开口就约了她十幅画的人！算算时间，怕不是第一幅画的内容就已经有了吧？

点开邮件，不过寥寥几句话：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繁花似锦，花园里馥郁芬芳的人间四月芳菲尽情绽放在为荆棘划破的胸口，点亮我荒芜的生命…

发件人是，Cheng.

她脑海中不禁悄然浮现一幅色彩斑斓的糜丽画面，甚至还带了点淡淡的血腥气？

“四月芳菲，是桃花啊……可荆棘和划破又是什么意思？划伤的吧…受伤了吗？可真是奇怪啊！！”

许曼菲摇摇头，抽掉发间玉簪，拨散开长发。

“曼菲！燕子！许曼菲！”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听就是艾琳。

许曼菲和禾燕对视一眼，艾琳进门就哭丧着脸语气骄纵道：“不许笑！都不许笑！渣男！渣男！可气死我了！”

“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之前家里介绍的那个小开！居然背着我偷偷和我朋友搞上了？！他凭什么？她又凭什么！”艾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手环胸气红了脸。

二人了然于胸，“哦～～”

许曼菲轻轻一笑，“之前不是还不情不愿的，怎么突然就上头了？”

“什么上头？上哪个头？下头还差不多！这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的我团团转！可气死我了！”

禾燕撇撇嘴，“所以说，有句话讲得好，叫，防火防盗防闺蜜！”

艾琳摇摇头，“闺蜜？就她！也配？！”

“是啊，是啊！”许曼菲抚上艾琳的肩膀，一边给她捏肩，一边安慰说：“别气了，你自己不是老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更好？”

“就是！”禾燕帮腔，“我去给你拿些甜品去！都说甜食可以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艾琳拉住她：“不需要！都别忙！走！你俩陪我购物去！现在只有刷爆卡才能缓解我的不爽！！顺便再大吃一顿！然后，我听说有家新开的pub不错，里面的小哥哥贼帅，还可以上手……”话题逐渐走向离谱。

“艾琳姐！生气归生气，咱能别和钱包过不去吗？”禾燕被她拽着往门边去。

“燕子！你之前不是看中那个包舍不得买？姐姐买给你！”艾琳豪气万丈，浑身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禾燕挣扎着。

“你又不是大丈夫！”艾琳点了点她的额头。

“喔！天呐！你再多说两句我就要妥协了！”禾燕双手握起了小拳拳。

“赶紧妥协吧你！趁我还没反悔！”

“车在哪！我去了！”禾燕一捋袖子就往外冲。

“菲菲？”艾琳挑了下眉，一副“你还在墨迹什么”的不满表情，她身段窈窕，妩媚多娇，御姐的气质浑然天成，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这一刻，许曼菲觉得艾琳口中那个什么小开，大概确实是被鬼迷了心窍……

带上门，坐进车，许曼菲才刚刚扣上安全带，艾琳即刻发动车，敞篷软顶缓缓打开，在二人“我怕晒”和“我不想吃灰”的抗议声中，她一脚油门踩到底，保时捷冲出去老远。

“闭嘴吧！你俩！姐姐带你们飞的时候哪来那么多话！包还想不想要了！”

“姐姐好飒，姐姐杀我！”

*

连见惯了艾大小姐扫货本事的许曼菲都震惊了，此刻三人身后跟了八九个拎包的SA，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想着是哪家的大小姐又来进货了！

“许曼菲？”艾琳才刚开口。

“别Cue我了，我穷，卖不出画，快饿死了！”许曼菲麻溜的拒绝。

艾琳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