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正好，我们正好虐你了。”

“你就别墨迹了，让茉茉教你，一会儿不就学会了吗？”

爷爷也在一旁催促着。

于是，这个病房里就出现了祖孙三人每人捧着个手机，一起斗地主的画面。

“爷爷，你出这个对5。”

陈茉涵和爷爷坐在一起，两人互相看牌，这已经是秦绍新输掉的第五局了。

“行。”

秦爷爷十分配合，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看着对面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得意的样子，秦绍新开始暗自发力。

最后，打到陈茉涵气得想要摔手机。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又赢了？”

秦绍新已经连赢了三局，搞得陈茉涵有点怀疑人生了。

“就是啊，绍新，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不会打吗，怎么也不让着点茉茉。”

爷爷在一旁帮腔道。

“谁让你们两个讲的那么大声，我随便听听，就知道你们两个手上抓得是什么牌了。再说了，前面我已经让了你们五局了，我这学习的举一反三能力，还可以吧？”

秦绍新从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拿了橘子，剥了给爷爷和陈茉涵来吃。

“先吃点水果，败败火，等下再战。”

秦绍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爷爷，我知道了，等下我们不要讲出来，眼神和动作交流。”

陈茉涵信心满满地说道。

最后，还是护士过来提醒爷爷要休息了，爷爷才肯躺下来睡觉。

等到陈茉涵和秦绍新从医院里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爷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谢我做什么，我也很久没见到爷爷了，难得和他在一起聊聊天，我也很开心，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陈茉涵讲话的时候，内心很不平静，她并不是因为客套才这样讲，确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和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了。

对于秦绍新来讲，又何尝不是？

“不过，我看爷爷今天的状态很好，我们有时间的话就常来陪陪爷爷吧。”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

秦绍新把陈茉涵送回家，又再次返回医院，爷爷的状态让他放心不下，虽然有护工，但是他还是想多陪陪爷爷。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爷爷已经睡了。

秦绍新轻手轻脚地调暗了灯光，想要到隔壁房间去休息，却听见爷爷在叫自己。

“绍新，是你吗？你又回来了？”

秦绍新急忙回头，来到床前。

“爷爷，是我，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的，人老了，睡眠就不好了，总是睡睡醒醒的。”

爷爷的声音有点干哑，讲话的时候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痰，有些含糊不清。

“爷爷，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了，我不渴，你坐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

秦绍新听话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身子向前倾，把耳朵向爷爷身边靠近了些。

“我看你和茉茉在一起，真的很替你高兴。别以为爷爷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有多喜欢她，爷爷早就知道的。现在看你们能够修成正果，我也该放心了。”

“爷爷，你别这样讲。”

不知为何，秦绍新觉得爷爷这样讲话，让他恐慌又害怕，像是就要失去最亲近的人的那种害怕。

“你先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你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也许是我在你小时候对你太严厉了，总觉得你应该早点长大，可我忽略了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应该有自己的小脾气。是爷爷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从小到大，您对我的管教，确实严苛，但，如果不是那样要求我，可能我也不会有今天。”

秦绍新抓住爷爷的手，他的手好冰，好像温度正在他的体内一点点的流逝。

“现在看到你能够独当一面，我也欣慰，就算是走了，也能放心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不管是从小，还是现在，都不是一个人，以前有什么事，爷爷可以帮你，现在你有了茉茉，她也可以帮你分担。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时间长了，是扛不住的，会把自己累坏掉的。”

“我知道了，爷爷，您说了半天的话了，也该累了吧，要不歇歇？”

秦绍新看着爷爷说话的气息，好像越累越弱，只能把他的手抓得更近些，但想要留住什么，却也是徒劳。

“好，我听你的，歇一歇，歇一歇……”

爷爷闭上眼睛，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秦绍新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他，不要担心一样。

秦绍新帮爷爷盖好被子，起身刚要离开，床前的仪器便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急忙按下床头的按钮叫医护人员过来，然后大声呼喊着爷爷，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