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过了嘴瘾,倒是管管我啊!!!
柳言师只是冷淡地瞥了应拂雪一眼。
应拂雪就哆嗦着手,自觉跪到他床前。
刀掉在地板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南宫羽心有余悸,大口喘气。
你妈的,要是没有了这张脸,他上哪去睡漂亮女人漂亮男人啊!
柳言师剧烈地咳嗽一阵。
应拂雪跪得板正,面上全是心疼和愧疚:“……对不起。”
柳言师:“冷静了?”
应拂雪低着头,不说话。
“把人放了吧。”柳言师拍开他的手,像累极了,“没有意思,应拂雪。你不信任我,不是吗?又是锁链又是法阵,连我的魔杖也被你藏起来了。你觉得我有魔法就会逃跑,你觉得我和人接触就是偷|情,这还有什么意思?你不要忘了,当初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心甘情愿被你关在这里的。”
应拂雪傻了:“我……”
南宫羽叹为观止。
柳言师继续说:“你始终不肯相信我,你甚至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你要造反吗?你把我打成这样,你满意了,对吗?我有伤,我跑不掉了。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的腿卸掉呢?这样我出行只能全靠你抱着,什么事都要仰仗你——成为一只彻彻底底的金丝雀。你知道的,我不经打。你要是再重一点,我可能当场就被你打死了。”
应拂雪慌得不行,抖着手把鞭子收回去,手忙脚乱地哄:“不是那样的,我、我……”
柳言师悄悄给南宫羽使了个眼色。
南宫羽:“……………………”
他就不应该掺和!
快跑快跑。
南宫羽很快离开了庄园。
这边,应拂雪“我”了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柳言师缓缓阖上双眼。
应拂雪像个疯子一样,绝对的占有欲围得柳言师密不透风,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是一个人,柳言师想,是一位优秀的药剂师,不是什么某某人的物品。说他自轻自贱甘愿被囚禁也好,说他一时糊涂走了岔路也罢,从被应拂雪关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他确实没想过要逃跑。
他真的,真的,只是想用法术种一朵小花,然后送给应拂雪而已。
这样种出来的小花存放时间久一点。就像三年前应拂雪送给自己的那朵冰壳花。
柳言师睫毛一阵一阵地颤抖,是痛得,后背还有应拂雪打出来的鞭伤。
看过了,很严重。几乎从左肩斜着贯穿了整个背部。
应拂雪头一次痛恨自己下手那么重。
挨过鞭伤的那一阵痛苦,柳言师睁着汗湿的睫毛,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你会尊重我。不过,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做到。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此话一出,应拂雪想触碰他的手颤抖着收了回去。这人缓缓低头,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痛苦之色。
然而,他最终只是轻轻托起柳言师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说了一声平静的“好”。
柳言师能感受到水渍滴下。他抽回放在应拂雪手心的手。
在这人愕然的神色里,柳言师翻转手腕,轻柔地在应拂雪脸上拂去泪水。
“去吧。”柳言师说,“我们都静一静。”
虽然最后闹成这个样子,法阵却还是被南宫羽捣毁了个干干净净。而应拂雪似乎也没有再补的意思,柳言师虽然没有魔杖,但好在能用法术了。
柳言师仍然不知道应拂雪那天为什么会提前一个小时回来。
冰壳花已经枯萎,烂得不成样子。
他没有再要,只是搭了一个简易花房,种下很多漂亮的花。
而应拂雪工作似乎越来越忙了,有时候回到家常常是深夜——或者可能只是在躲柳言师而已。
柳言师有时候睡着了,有时候没有。没有睡着的时候,应拂雪往往是来看一眼就走了。
睡着的时候……应拂雪不说,柳言师也能感觉到,他睡着之后,有人在他耳边说一些话,往往只有几句;说完了这家伙就会吻吻他的眉心,然后带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地盘。
柳言师养了很久的伤,就算鞭伤好得七七八八,他的身体也不如从前,在风口站久了依然会咳嗽。
应拂雪的确配得上实力排行榜第一名的名号。
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嗜睡。有时候可怜巴巴地蜷在沙发上,自己玩着玩着就睡着了。赵管家这时就会给他披一层毯子,让他不至于被冻着。
看着沙发上一如既往熟睡的人,两位女仆忍不住泪目了。
“呜,多好的先生。总裁也真是下得了手。”
“听说他俩在冷战。这么漂亮又善良的人,总裁居然能狠心同他冷战。”
“好像不是总裁要跟他冷战,而是总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是他要跟总裁冷战。”
“什么什么?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展开说说?”
听到他们的讨论,另一位女仆偷偷摸摸凑上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总裁那天回家,本来想给先生过个生日。结果小蛋糕刚刚放下,就听到先生和别人拉拉扯扯,还把人带到了花园里!”
那两个女仆捂着嘴,先是震惊,后又是吃到大瓜的兴奋:“真的吗?好劲爆。然后呢然后呢?”
“千真万确!当时小丁正在花园里剪树,他亲眼看见的!然后,总裁想打的其实是那个闯进庄园的家伙,不过先生扑过去,自己接下了总裁的鞭子。”
两人齐齐抽了一口气。
“那这样的话,总裁岂不是要气死了?居然不惜自己扑过去挡鞭子,啧啧。”
“其实站在先生视角也很生气啊。只是正常说话而已,总裁竟然不信任自己,一句话不问就要上来打,换我我也会伤心的。”
“你们三个。”
赵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表情严肃到十分吓人,“工作时间开小差,工资各扣五十。”
一听要扣钱,三人哭丧着脸,一哄而散。
赵管家轻手轻脚走到柳言师身旁。不知是不是刚刚动静太大,柳言师颤着睫毛,睡得不是很安稳。
不知道梦到什么,柳言师一下子醒了,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披在身上的毯子掉下,赵管家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背上有伤,拍了会疼。
待柳言师缓和过来,赵管家递上两张单子:“先生,这是您友人寄给您的包裹。”
听到“友人”这两个字,柳言师先是抱着腿,恐惧地瑟缩了一下;而后确认只是一张单子时,又颤颤巍巍地接过。
他定定心神,挤出一个微笑:“抱歉,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