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用非常蹩脚且奇形怪状的中文说:“有……”
“Pas de soucis.”(不用麻烦。)
柳言师打断他。
大叔好像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他会法语。柳言师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位大叔还会中文。
于是,柳言师也不拘束:“我要用代步车。”
大叔:“Je peux conduire pour vous.”(我可以为您开车。)
“不用。”柳言师微笑着说,“我会开。我自己四处走走。”
之前在景区做过兼职,比这大的观光车都开过。这种鼻嘎大的车,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大叔浓密的胡子抖了一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再三确认他真的会开后,大叔转身去拿钥匙:“D'accord.”(好的。)
挑了一辆看起来又新又漂亮的车,柳言师顶着大叔半钦佩半友好的目光,一个加速,冲出了代步车停车场。
庄园太大了,他要是自己走的话,腿走断也走不完。阳光有些强烈,柳言师戴上墨镜,漫无目的地乱开。
墨镜是从应拂雪那里顺的,戴起来还不赖。熟悉场地是其次,他得找一找哪里可以用灵力。
只可惜,一路开过来,他倒是真没找到哪里可以用灵力的。
柳言师掏出笔,最后在地图一个点上画了叉,摆烂一样瘫在小车座位上。
这地方也太大了。柳言师深感绝望,因为他以为自己一脚加速能开出庄园;但开了这么久,他连五分之一都没有探索完。
而且,上到露天场地,比如球场、泳池,或是草坪;下到密闭房间,比如私人影院、酒窖,或是地下图书室,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全是监控。
他从把车开出大叔那里之后,就没遇到过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
嗯,大概除了两人的卧室没有,因为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放监控。
员工的卧室应该也没有,因为这是侵犯隐私的。柳言师觉得,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应拂雪不会那么变态,也没兴趣监控员工。
柳言师看着地图上只分布了一角的叉,顿感生无可恋。
这样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既然法阵已经这么大了,遍布整个庄园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法阵,要么是多人合力搞出来的单个大阵,要么是无数个小阵密密麻麻叠起来的阵。
都很棘手。
柳言师潦草地逛了逛,把可疑的地方记下,这才把车开回大叔那里。
最终,他选择大摇大摆地回到卧室。
至少这里没有监控。
瘫在床上,柳言师看了一下手机,封京洛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还连发了几条消息。
【京洛声华客:您好。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加联系方式,没想到您主动加我。】
【京洛声华客:您有什么事情吗?】
柳言师挑挑眉。
【言师采药去: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导师的近况。】
他倒要看看这三年,应拂雪能整出多少幺蛾子出来。
没想到封京洛根本不用恐吓或者威胁,非常上道地说了个干净。
【京洛声华客:导师除了必要的教学与工作,这几年很少在学院。】
【京洛声华客:听说他在外创办了一家公司,整天公司和学院两头跑,常常忙到深夜。有次我半夜一点钟给他发消息,询问一些学习上的困惑,他居然很快就回我了。】
柳言师:“……?”
这师徒俩……
首先,不会有学生半夜一点钟给导师发消息。其次,正常的导师也不会在半夜睡着睡着,突然醒过来秒回学生的消息。
只可能是,应拂雪在半夜一点钟的时候,本来就忙到没睡。
【言师采药去:什么类型的公司?】
【京洛声华客:大约是灵网领域,与我们的专业毫无关联。知道的时候,我也有些意外。不过,导师很厉害,后来居上不说,前不久还打败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做大做强。】
柳言师没话讲了。
好端端的,这人干嘛要开个灵网公司?
看起来还开得挺好。柳言师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应拂雪是借助养父的资源才做得这么好,倒也不能说得上不受养父掣肘。
可是,依封京洛所言,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应拂雪也不会忙到半夜一点钟了。
更可能是,应拂雪和养父闹掰了,出来自立门户。
但三年就搞成这样,这也太强了?!
柳言师倒吸一口凉气,又不免心疼起来。
这三年里,应拂雪一定吃了很多苦。
如果应拂雪要吃很多苦才能换回他这么舒适奢靡的生活,那柳言师宁愿过得简单一些。
柳言师决定再细细盘问一下。
【言师采药去:你导师和家里的关系如何?】
【京洛声华客: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据我所知,导师这几年来很少回家。有几次过年,他都在公司里。】
【京洛声华客:导师平时十分忙碌,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特意带我来巴黎见世面的。我很敬佩他。】
【言师采药去:好,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