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在黑暗里依旧很亮的眼睛,以及曲起的腿碰上的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柳言师偏过头,很缓地喘气:“做吗?”
应拂雪却只是碰碰他的额头,说:“我没准备东西。”
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要不是做过,柳言师估计会真的以为这家伙不行。
他实打实有点好笑了:“某人扬言要草死我,结果连套子都不准备,应拂雪,你真是……”
披着变态的皮,私底下净干些窝窝囊囊的纯爱事。
应拂雪咬他的嘴唇:“真是什么?”
柳言师回吻他,说:“真是可爱。”
应拂雪加深了这个吻。
久别重逢的吻总像密而大的雨点,柳言师仰头承受着,某人的手也因为情动而钻进了睡衣里面。
皮肤和手指温度不大一样,柳言师发了一个细细的抖,说:“不戴了,就这样。”
应拂雪却不同意:“不行。”
柳言师“嘁”了一声,笑着说:“古板。”
应拂雪也不生气,回击道:“是的,比不得你在国外待了三年,早就和国际接轨了。”
酸溜溜的,听得人难受。柳言师哄他:“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偿你。什么时候回国?”
应拂雪说:“学院正在放暑假。公司的事情,我转线上处理。这次来,也是有合作需要洽谈,暂时不回。”
“公司?”柳言师挑挑眉,“看来,你和叔叔的关系没有因为我而破裂。”
应拂雪又落下一个吻,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两人吻得口干舌燥,黏黏糊糊不肯撒手时,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柳言师本不打算接,随它响了半天。岂料打电话那人锲而不舍,一个电话不接,就又打了好几个。
真有点坏气氛了。
他不接,应拂雪倒替他按下了接听键,放在柳言师枕边。
电话里,殷豫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我草,不是,哥们,你又跑哪儿去了?哎,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买儿童专用牵引绳了。你快回来吧活爹!”
柳言师和应拂雪对视一眼,刚说了一个“我”字,应拂雪就将手机拿过,说:“他在我这里,不必担心。”
那边,殷豫身体一晃,麻得不能再麻:“哥,你冷静一点,你别把人打死了!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兄弟做的不对他不该抢你老婆但是他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哥你下手轻点,有什么不对的多骂他几句得了他脸皮超级厚不怕骂怎么骂都行……但他真的不扛揍,你一鞭子下去,他就要归西了哥!算兄弟求你了,没有什么事是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冷静啊!”
应拂雪挑眉。
柳言师:“……”
他选择避开应拂雪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他没打我。”
此话一出,殷豫像是狠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行了,反正过几天我要回国,看顾不到你。既然这样,我把你在我这儿的东西给你寄过去。你跟着应拂雪也挺好的,等着哥们儿回国带一堆人来看你,啊!”
电话挂断,应拂雪认真思考:“儿童专用牵引绳……和宠物用牵引绳有什么区别?”
柳言师手臂盖着眼睛:“……我不是儿童也不是宠物,你休想。”
应拂雪有点惋惜:“哦。”
应拂雪又凑上去讨一个吻,带了点笑意:“你抢我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柳言师:“……”
他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跑到E国,就是不让应拂雪见他老婆。
所以,这也算抢他老婆。
逻辑通。
柳言师推开应拂雪,顺嘴胡说:“那是骗殷豫的。”
刚刚还很有感觉,被殷豫这么一打搅,就算铁人也该萎掉了。柳言师想,这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应拂雪的问题,纯粹是殷豫那种声音,让人非常地……
呃,起到了一个扼制性|欲的作用。
应拂雪也睡下,从后面抱住他。见柳言师没有反抗,他把头埋到柳言师脖颈间,使劲嗅闻:“小骗子。”
感受到背后的重量,柳言师眼睫颤了颤,故意地说:“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应拂雪在他脖颈间蹭蹭:“那你想跟我分手吗?”
柳言师不说话。
“是的,我们分手了,因为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不算情侣关系。”应拂雪不无骄傲,“算夫夫关系。你喜欢别人也可以,毕竟我们已经领证了,我们在一起才是合法的,其他人都是小三。原配打小三,合情合理。”
柳言师笑着摇摇头,姑且算同意了:“好吧,原配。”
柳言师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是的,他和应拂雪就应该在一起,就应该是合法的。只能是他们在一起,不能是别人。
柳言师转过身,主动和他面对面,突然问:“回音纸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应拂雪亲亲他,亲起来很软的嘴说话却硬:“不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柳言师:“……”
他没想到这句话还能像回旋镖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柳言师照葫芦画瓢:“那你想跟我分手吗?”
应拂雪给他拉了拉要掉下来的被子。空调卖力工作着,比较贵,居然没什么声音。于是应拂雪的声音愈发明晰:“……和你一样。你想吗?”
柳言师彻底无语了。他把被子压在下巴下面,说:“睡觉。”
应拂雪得不到回答,也不恼。就是非常神经病地非要抱着柳言师睡。
柳言师枕着他的胳膊,估摸这家伙快睡着了,才轻声说:“我不想。”
他也不知道应拂雪有没有听见。反正,他答了,听不见拉倒。
黑暗下,应拂雪手指动了动,嘴角挂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但柳言师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