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师也扶额苦笑: “好好好,如果这位同学的灵兽愿意……”
应拂雪幽幽: “这位同学的灵兽和小白差不多大。”
那不还是个崽崽?
我|草,恶俗啊。
小白约莫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又顺着柳言师的腿往上爬;爬到一半被捞起来狠狠挼了一通: “惨啊,老师,您真的太辛苦了。”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教学出了问题,他们才会答成这样。”应拂雪晃晃手里的铅笔,“第一遍改,我甚至不敢直接用红笔。因为我知道,有的同学一定会不及格,需要我捞。”
兽修系相对冷门,应拂雪带的班没多少人。但这些学生在正确答案上各有千秋,百花齐放,整得一手好活。应拂雪批到最后已经麻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书房里只有笔划过纸面的声音。
好不容易批完了,应拂雪掏出电脑,开始录分数。
柳言师凑过去看。
应拂雪改第二遍的时候,能捞的都捞了,但柳言师看到屏幕上某个学生考出来的12分,还是有点绷不住。
柳言师: “哥,你就算给他期中平时分满分,这也捞不动吧?”
应拂雪试探性在表格平时成绩栏输入了一个100。果不其然,这位同学在得到了100分的平时分后,依然没有及格。
应拂雪: “……”
应拂雪面无表情地把100分平时分删掉,给了个50,无情道: “挂。”
顿了顿,他补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同学这学期翘课两次。再翘课一次,他就可以直通我这门课程了。所以,给50的期中平时分,不算过分。”
柳言师心里默默点蜡。
“不过,”柳言师说,“你居然能把学生的名字和脸对上号,他们的灵兽你也记得清清楚楚?”
应拂雪没所谓:“班里人少,点几次名就认识了,并没有刻意去记。”
柳言师:“……”
好恐怖的记忆力。除了个别比较特殊的学生,一般导师根本不会认识、也不会记得吧!
他选择转移这个话题,默默双手合十:“希望这位同学能顺利通过补考。”
应拂雪: “反正我明年不想再带这么难捞的学生了。”
柳言师: “放心,就算不是他,年年都有这样的学生。”
应拂雪一噎,别过脸,这回是真的无语到有些想笑了。
很伤人,但真是实话。
费力录完分数,他划一下鼠标,渡劫一般: “……终于批完了。”
“好,鼓掌!”
这态度,柳言师就差放挂鞭炮庆祝。
文件已经锁定了,他眼巴巴凑过去,想看看应拂雪班里都是些什么大神。应拂雪椅子滚轮往旁边滑,给他腾出一点位置。
当柳言师看到名单最上方一位同学的名字时,他实打实惊讶了: “这位叫封京洛的同学,很厉害嘛,平时分和卷面分都是满分。”
应拂雪判卷的规律,柳言师摸得很清楚。对于中下游不能及格的同学,应拂雪会使劲放水捞;而对于成绩比较好的同学,他会相对严格一点,尽量控制不要出现太多高分和低分,让学生的成绩都往中间靠拢。
学院里大多数导师都是这样批卷子的,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个规则。
正常学生拿到90分以上就算满绩了,导师判卷子的时候都会象征性扣几分,什么97、98的,反正缺点儿,直接满分非常罕见。饶是柳言师上了这么多课程,也只拿到过七次满分。
这张卷子还有主观大题,这种情况下,这位同学还能拿到满分,说明真有两把刷子。
“哦,你说她啊。”应拂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赞许点头,“是个女孩子。学习一向很认真,课堂表现也非常出色。我正在考虑单独带她。”
虽然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资格,但柳言师记得应拂雪还没有单独带过学生。
哇咔咔,是开山大弟子!
柳言师感慨道: “祝你成功。希望这位同学并没有属意其他的导师。”
应拂雪实力自然不必多说。但学生们很多都会选择更加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如果这位同学属意其他的导师,应拂雪也没有办法。
柳言师划拉几下鼠标滚轮,除了几个实在捞不起来、不及格的,应拂雪能捞的都捞了。他啧啧道:“没想到你上课挺严格,考试还是挺宽松的嘛。”
“好累的。”应拂雪收拾好桌面,卸力一般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我甚至不想出卷子。”
柳言师心说那你之前还搞什么课堂小测。
应拂雪没戴眼镜,美貌更加直观地展示在面前。从前隔着眼镜片,他一直认为应拂雪斯文克制;然而如今再看,什么斯文克制都是假象,没戴眼镜的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才是真的。
但在自己面前,嗯……柳言师想,大概就像小黑。在外威风凛凛,在他怀里,更像一只躺平任挼的大猫。
柳言师看到那张脸,总觉得这张脸上写满了“求夸夸”三个字。
……是错觉吧?
为了不压到小白,柳言师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咳嗽了一声,说: “很棒。”
应拂雪嗅他身上的味道,意有所指: “只是这样吗?”
柳言师:“……”
不然呢?给你颁个奖?
应拂雪居然真的伸出一只手:“奖励。”
柳言师回搂他,试探着说:“一个亲亲?”
应拂雪讨价还价:“三个。我还要数小羊。”
自从那天晚上起,“数小羊”这三个字就成了他们之间某种约定俗成的暗号。
柳言师冷静地回:“……闭嘴。不行。你已经很累了。”
应拂雪精神抖擞地站起来走了一圈,说:“我没累。”
柳言师:“我累了。”
应拂雪:“不要你动。”
柳言师:“……”
他觉得今天是逃不过了。但、但是!柳言师想到一个绝妙的不可抗力拒绝理由。
他清了清嗓子,说:“家里没有那个。”
总不能直接来。据他所知,上次应拂雪轻易放过他,也是因为没有准备东西,并且已经很晚了。
所以才草草了事。
不过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应拂雪几乎马上弹射出去。
片刻后,这家伙拎着一袋东西走进书房,脸上全是得意。
应拂雪黏糊糊凑到他耳边恶魔低语:“现在有了。”
柳言师:“……”
看外卖的订单时间,应该是蓄谋已久。
那么大个袋子,居然装得满满当当,全是方形的避|孕|套小盒子,还有一些润滑。
能用很久。
他心说应拂雪你个杀千刀的,自己批卷子不高兴,批完了拿我当奖励。
柳言师按了按眉心:“……不许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