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得浑身不想动,眼角还挂着泪: “应拂雪,你混蛋。”
“哦,”应拂雪揽着他的肩,波澜不惊地反问,“我又混蛋了?”
柳言师困倦地窝在他怀里,欲踹又止,觉得这样被抱着睡觉也不错。
主要是折腾这么久,太困了。之前靠着肾上腺素一连兴奋好多个小时,现在激素退去,困意加倍反扑。
在意识消失之前,柳言师听到一句: “晚安,言言。”
柳言师哼哼了两个字,大概也是“晚安”。
应拂雪亲了亲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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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拂雪每天都在眼前晃,时不时还要用美色勾引他几下,搞得柳言师接下来几天都无心复习。不过问题不大,一是他平时学得就已经很好了,二是,他接下来只剩一门考试。
考完,就可以放假了。
所以,当他在考场上转笔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在计划放假怎么出去玩。
要和这家伙去哪儿玩呢?或许应拂雪也有自己的安排?
不管,反正考完试商量一下就好了。
他正托腮想入非非,脑子里全是应拂雪。于是,老天爷像得知他的想法一般,那道熟悉的身影抱着试卷,走进考场——是应拂雪。
柳言师笔被吓掉了。
学院期末考试的监考采用流动监考,本系的导师不可能监考本系的考试,学院通常都会打乱导师院系,交换导师监考,以防作弊。
所以应拂雪监考符修系的考试,不奇怪。
但说曹操曹操到的这种感觉,总是令柳言师有点不自在。
考试还没有开始。台上,另一位导师正在清点试卷,而应拂雪递下来一张签到表,让大家自行签到;他自己则一个一个检查学生的证件。
正常流程而已。
眼看着应拂雪就要检查到他这里,柳言师不自觉心跳加速起来。
学生证……
来当交换生的时候,学院这边为了追求效率,就直接调用了农学院系统里的照片,用在学生证上。
而那个系统里的照片……
是高中时候拍的,高考准考证也是那个照片,已经很久远了。
柳言师觉得不漂亮。
至少没有现在漂亮。
之前考试,监考员检查证件的时候,他没有这么紧张。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自己认为证件上的照片不好看,那也胜过很多人。
而且,导师只是检查证件,核对身份而已。那么多学生,又怎么会关注小小的照片?
可是……
他知道的,应拂雪不会关注别人,但一定会关注他的。
柳言师一支笔笔盖打开又合上,如此反复几次,一道熟悉的香味钻进他鼻子里。
他刚想抬头,就看到应拂雪走到他面前。
柳言师开始不由自主地心脏狂跳。
放在桌角的证件被拿走,应拂雪故意端详一会儿证件,又看看柳言师的脸,停留了一阵。
柳言师不敢看他,只得红着脸示意他快走。
应拂雪挑挑眉,似乎没看够,又看了几眼才把证件放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考试铃声响起。
这个铃声就像是打开了柳言师的什么开关,他很快正色,无心再管应拂雪如何了,开始认真答题。
台上,应拂雪撑着下巴。
是的,学生们大多都是水货,有的偷偷瞄一眼其他同学的卷子什么的,这种行为十分常见。反正也不争奖学金,求个及格而已,没啥大问题。
嗯,这种同学,就算期末考试及格了,毕业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因为学院卡毕设卡得极其严格。
毕设意外毁掉,就算是十佳好学生柳言师,都只能乖乖延毕。
都已经这么惨了,所以大部分导师在监考的时候,都不会太过严格。除非特别嚣张的,否则一般不怎么管。
应拂雪按例在考场转了几圈,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柳言师身上。
他正在低头写题。很丝滑,没有卡顿,可能学得真的很好。
就算学的是符修系课程,也很优秀呢。
这学期,柳言师认认真真上课,开开心心画符,确实赚了不少钱。
应拂雪有时候会看到这个人喜滋滋地把钱在床上一字排开,然后躺上去打滚。
虽然他卖药草赚得更多,但料理药草毕竟耗时耗力,还要谨防一些突发状况;不像画符。
画符比照顾药草轻松很多,精神上来了还可以量产。虽然柳言师不是符修系的学生,但他画得好,卖得便宜,自然有人买。
应拂雪看到他后面那位同学侧过身子,偷偷摸摸地瞥他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