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应拂雪又合上手掌,把戒指收起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是另一款对戒,看起来……
更贵。
柳言师麻了。
“我左手只有一根无名指,你送两枚戒指的话,”柳言师捏他指甲盖,“我戴哪个?”
应拂雪不以为意,说:“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当然不一样,你可以换着戴。手给我。”
柳言师隐隐约约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他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干嘛。”
应拂雪:“明知故问。当然是亲手给你戴上戒指,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昏暗的环境里,柳言师心跳很快。
他说: “不要了,我看不清。”
电影已经放完大半,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应拂雪瞥了一眼电影大屏,心中悄悄读秒,依然坚持: “看不清,出去之后摘下来,我再给你戴一次。”
柳言师递给他一个很无语的眼神。
幼稚鬼,无不无聊啊。
心里是这么想,但手还是不自觉地伸了出来。他故作不在意: “那你戴吧。”
烂片总算快要播完。电影屏幕里,男女主角解开重重误会,男主角正单膝跪地,向女主角求婚。
镜头特写给到女主角的手和戒指,而台下,柳言师和那位荧幕女主角一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说: “你算好的?”
荧幕里,女主角的朋友们为她欢呼,派对礼炮接二连三地被拉响。为了沉浸式体验感,电影院上方甚至也飘下彩色的礼花纸片。
有几片落到了柳言师的头发上。柳言师心脏砰砰跳,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蜷了蜷手指,对上应拂雪幽深的眸子。
应拂雪的声音和荧幕内男主角的台词重叠:“我喜欢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荧幕里,男主角如是说。
应拂雪刚要有样学样地讲出这句话,柳言师却一把捂住他的嘴,羞恼道:“你要是敢学这句,我出去之后就把你牙拔了。”
应拂雪不说话,只是笑。他握住柳言师的手指,说:“所以,你愿意吗?”
电影大屏里的女主早就热泪盈眶地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柳言师眨了眨眼,觉得至少目前,他也没有很想哭。
“你戴不戴?”柳言师选择转移话题,色厉内荏地威胁道,“过时不候。”
应拂雪动作轻柔地给他带上了新戒指,说:“真狠心。戴,本来就是给你戴的。”
戒指戴好,柳言师的脑袋被按在应拂雪胸膛上。应拂雪笑了一声,说: “你现在可以睡觉了。”
发自胸腔的震颤令柳言师大脑空白。他呆住: “我睡不着。”
反而还特别精神。柳言师脸颊发烫,心想难道应拂雪提前看了点映,这才知道这部烂片的情节走向,卡好点了给他戴戒指?
为了给他戴戒指,居然把一部烂片看两遍。从某种程度上讲,应拂雪确实很强。
“刚刚还想睡觉,怎么现在睡不着了?”
应拂雪软着嗓音,几乎是诱哄一般, “既然没有事情做,那,电影结束之前,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下。”
人就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的生物。得到了拥抱,就想要亲吻,得到了亲吻,就想要爱。
应拂雪想多索要一点。他想在柳言师心里占据一点点位置。
嗯,只要一点点就好了。或者哪怕是短暂到稍纵即逝的,这也足够。
柳言师咽了口唾沫。
他找不着自己的声音了。
应拂雪本就是鼓起勇气才讲出这句话。虽然明知道结局,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刹那。迟迟没有听到柳言师的回应,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选择体面地揭过这个话题: “好吧。不愿意也没关系。”
柳言师睫毛颤了颤。
自己似乎一直都是那个被动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应拂雪赤诚的爱意,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纷乱不止的心。他于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们现在就是金钱维系的纯洁关系。
然而他既说不出拒绝,也不敢说同意。
首映还送了伴手礼,是一枚电影相关的金属书签,似乎还用了一点掐丝珐琅的工艺,有点重。
虽然片子是烂片,但精致的伴手礼也值回票价了。柳言师心想还不赖,至少没有特别亏。
首映礼结束,应拂雪牵着他。明明是秋天,发烫的手竟然闷出汗来,黏糊糊的,可谁也没舍得松开。
柳言师跟在后面,忽然说:“应拂雪。”
应拂雪停下脚步:“嗯。”
柳言师又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应拂雪挑眉:“叫人不说话?”
被揶揄这么一下,柳言师却恼了:“你管我。”
应拂雪:“唔,好吧,我不管你。”
没过多久,柳言师又叫:“应拂雪。”
这次应拂雪没有废话,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柳言师惊呼一声,骂:“你干什么!”
应拂雪挑了挑眉:“这回又要讲什么?”
忍了又忍,柳言师声音闷闷的:“校庆。”
“下周我学校百年校庆,你和我一起吗?”
柳言师难得主动约人。他想,应拂雪应该不会拒绝吧。
要是、要是这家伙真的拒绝,他下次就再也不约应拂雪了。
话题转得太快,邀约又猝不及防,应拂雪没有反应过来: “学院的校庆不在下周。”
“是第一农学院,”柳言师说,“你忘了,我是交换生。校庆那天是开放日,可以进去玩。”
顿了顿,像是生怕应拂雪不答应,柳言师补充:“我们学校的枫叶大道,很有名,秋天会很漂亮。这个季节去,正巧能看到。”
应拂雪在脑海里搜索半天,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捕捉到第一农学院的信息。
第一农学院,坐落于s市,是一所农林类普通高等院校,听说还挺难考。柳言师来国立修真学院之前,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实在是柳言师来交换的时间太长了,在应拂雪眼里,他早就是修真学院的一份子了。
交换生,听起来总像外人。
应拂雪翘了翘嘴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