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去没多久,柳言师的品味不至于退步成这样吧?
但是想想,柳言师上次看上的小猪玩偶,似乎就是粉色的。
啧。
应拂雪挥鞭打开谢知徵的剑,鞭子碰到金属,发出很激烈的碰撞声。
好烦。
柳言师居然还夸他?
应拂雪有些吃味。
谢知徵见他表情有些心不在焉,接着打嘴炮: “学长说下次要和我一起吃饭。”
顺便还给了应拂雪一剑——虽然并没有刺到。
应拂雪心如止水,即答: “不可能。”
谢知徵继续刺激他:“为什么不可能?他亲口说的。”
这人……表情看起来真的很笃定。
不像撒谎。应拂雪不禁思考:不会是真的吧?
但柳言师不可能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而且柳言师从前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
怎么好端端的要换人?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这个红毛好烦,能不能认真打架。
应拂雪晃着鞭子,无端想起前几天吃饭的时候。
柳言师不喜欢吃蛋黄,但又很喜欢吃蛋白。所以每次吃鸡蛋,柳言师都会把蛋黄给他吃。
前几天,他因为早上已经被南舟塞了一颗鸡蛋,就把蛋黄给小白吃了。
难道因为这个,柳言师才生气了,不想和他一起吃饭?
一想到柳言师要和这个红毛吃饭,应拂雪醋劲前所未有地大,手下用力,直接抽在谢知徵身上,把人抽趴下。
好在就算善妒,他还保持着几分理智,说:“你现在可以投降了,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谢知徵偏头吐出一口血,手上死死攥着剑,又重新支撑着站起来:“我们剑修,没有投降的道理。我要堂堂正正地击败你,让学长远离你这个人渣!”
应拂雪: “?”
真是莫名其妙。
“学长那么好的一个人,”谢知徵抹掉嘴角的血,眼中全是怒意,“他甚至还会关心我,让我结束了好好休息。你怎么敢那样侮辱他?”
听到这番控诉,应拂雪很快开始自我反思。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哪里侮辱到柳言师,眼睛里略带迷茫:“我没有。”
如果……唔,如果每个月按时打钱也算侮辱的话,那他确实侮辱柳言师了。
可是柳言师自己明明很愿意?如果去问柳言师本人的话,这个人一定会说,“请狠狠地用钱侮辱我!”
等等……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重点是,柳言师居然!关心!这个红毛!
还让他结束了好好休息!
不对。
应拂雪后知后觉:结束什么?什么结束?
谢知徵偏偏这个时候又说:“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就可以高高在上充长辈了。叫你一声老师,是我有素质,尊敬师长。但像你这样品行不端的老男人,不值得我尊敬。学长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老男人!”
应拂雪:“……?”
品行不端的老男人?他吗?
谢知徵剑出得急,应拂雪思考得太过专注,一不小心被划到了手臂。痛意令应拂雪感官清明,连宕机许久的大脑也活跃起来。
他灵光乍现。
柳言师今天为什么精神不好?脖子上为什么还有可疑的红色印记?
看谢知徵这么强烈的敌意,更像是、更像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应拂雪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他们已经发展到那种、那种床上关系了吗?所以柳言师才会让谢知徵结束了好好休息?
一定是这样的!
应拂雪眼眶红得厉害,破防道: “你、你!”
好啊,他说怎么柳言师回话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呢,原来是做那种事情去了!
“啊嚏!”
台下的柳言师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蛐蛐我?”
柳言师擦擦鼻子。手臂被划过,有点痛,但是不要紧。
应该是应拂雪不小心被伤到了。但这不合理。
前十名里越往前,每一名的实力差距就越大。可以说,第五名和第六名,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像谢知徵这种堪堪擦线进前十的实力,正常情况下应该伤不到应拂雪才是。
这是怎么了?
……算了算了。手臂被划伤,到时候下来给应拂雪包扎就是。只是一想到应拂雪可能又要借此蹬鼻子上脸讨亲亲,他就有点无奈。
可是紧接着,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柳言师拍了拍,寻思怎么回事?
他年纪轻轻的,也不至于熬个夜就心悸了吧?
他平时不熬这么久的。
一定是通感。柳言师抬头看向赛场,心说应拂雪这家伙一点儿都不省心。
南舟体贴地给他脖子上的蚊子包止痒,温柔得带上了一股妈味光环: “昨晚睡觉踢被子着凉了吧?”
柳言师收回目光,嘻嘻笑道: “才没有!”
因为昨晚根本没有睡觉。
台上打得不可开交。南舟有点担忧: “他们打得怎么这么凶?这架势,有点像把人往死里锤啊。小雪怎么回事?怎么还欺负小朋友了?”
柳言师抬头,只见冰蓝色的鞭影与紫色剑影交错,却看不见两人的身形,果真打得十分激烈。
然而自手臂上那点擦伤之后,自己身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痛感。
应拂雪应该在压着谢知徵打。至于本人……估计没什么大碍。
柳言师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没松到底,柳言师挠头: “不对劲啊。”
南舟严肃道: “那个剑修我不清楚,但我这个师弟我知道,他下手一直很有分寸,一般情况下从来不会这么不留余地。招招致命,不像为了打赢,像为了取对方狗头。”
“我觉得,我们等会儿有的忙了。”
柳言师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说好了大家都好好的,不给他添工作量的吗?应拂雪怎么回事!
裁判席没有叫停,那比赛就依然继续。谢知徵四处躲避鞭风,眼尖地瞥到了应拂雪手上的戒指。
谢知徵更生气了,骂:“你这个已婚的老男人!家里养着一个还不够,还要勾搭学生!恶心!”
应拂雪正在气头上,二话没说又抽了他一鞭子,冷脸道:“谁告诉你我家里养着一个?柳言师告诉你的?”
“学长才不知道!”谢知徵浑身剧痛,“好端端的,如果不是已婚,你手上怎么会戴婚戒!”
听到这话,应拂雪鞭子一滞,有些好笑。
原来就因为这个,谢知徵才骂他品行不端。
他刚想说家里养的就是柳言师,但又想到柳言师说不公开,还是选择缄口不言,只说:“这与你无关。与其对我这么大敌意,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柳言师。”
谢知徵气极:“你!学长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这个老男人的!”
应拂雪不为所动,鞭子上附了灵力,照着谢知徵的腿就是一下。谢知徵本就受伤,这一下更是躲闪不及,被抽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这把鞭子之前打大蛇的时候损坏,重新修复后加固了一番,比从前还要好用。寒冰顺着小腿往上蔓延,谢知徵暗叫不好。
应拂雪一张脸本就攻击性很强,此刻气场全开,浑身的压迫感竟令谢知徵不敢直视。
浅棕色的眸子中有冰蓝光芒闪过,应拂雪一步一步走到谢知徵面前,脚步声每一下都踏在谢知徵心上,令其心惊胆战。
一下,两下。
修长的腿在谢知徵眼前停下,一双厚底的黑色鞋子踩上他的肩膀,往上是极为冰冷的一句: “你输了。”
谢知徵咬咬牙,还想挥剑再来,踩在身上的鞋子碾了碾,鞭子就像一条活蛇一样抽在他的手背。
谢知徵手背吃痛,剑也被丢到了一边,拿不起来。
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忽然疯子一般咧嘴笑了: “你赢了又怎样?你能保证学长只喜欢你吗?就算你和学长关系那么好,他有在所有人面前说你是他男朋友吗?”
这话算是戳到了应拂雪的痛处。应拂雪面色阴沉,踩在他身上的脚重了重。
就算被打成这样,还被踩了,谢知徵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语气嚣张: “等着瞧吧。”
……然后直挺挺晕了过去。
应拂雪烦躁地踢他一脚。
这场比赛毫无疑问是应拂雪胜利。谢知徵伤得太重,被离得最近的柳言师抬走时,人还在往外吐血。
柳言师看他的眼神有一点责怪,跺跺脚,和南舟一起把谢知徵往急救室搬了。
“应拂雪他就有病!”
柳言师气得不行,揪着树林里地上的草,同殷豫打电话狠狠吐槽, “上场之前都叫他不要打太重了!这下好了,那个学弟没十天半月根本好不了,还要我们一直照顾!哎呦我真服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