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师为了腾出时间多做兼职,只在入学的时候被社长连蒙带拐,进了音乐社。
社团已经很久没有活动了。社长大手一挥,决定搞个草地音乐节,给大家伙热闹热闹。
一连绷了好几个星期,是该好好放松一下。所以,应社长的邀请,柳言师活力满满地报名了草地音乐节。
这几天反正没事,社长叫他过来排练,他也就来了。应拂雪非要跟着来,他赶不走,只当背后多了个尾巴。
甫一进音乐社的门,吵吵闹闹的人声加上各种乐器乱七八糟小合奏大合奏扑面而来,几乎要把柳言师天灵盖掀翻,间或还能听到几句美声。
“谁小号丢地上了?”
“笛子!补药踩我的笛子啊!!!”
“崽种,再偷我松香用试试?”
学院批给音乐社的活动场地很大,人一堆一堆聚起来,约莫有几十个。柳言师木着脸,见怪不怪地对应拂雪解释:“没事,他们就这样,不用管。”
应拂雪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竟然能发出这么吵闹的声音,但还是点了点头,以示尊重。
柳言师环视一圈,没有找到社长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拖长语调,按照惯例大喊:“沈——商——!你——在——哪!!”
“哎!在这!这里这里!”
很快,一道声音像对山歌那样答复他,“你过来一下!”
一只手从中间的一堆人里面伸出来,发疯似的乱晃。那位名叫沈商的社长从一众乱七八糟的乐器和人群里探头,再次冲他挥手: “小柳,这里!”
柳言师让应拂雪找凉快地儿待着,也挥手: “来了!”
应拂雪:“……”
音乐社社员的沟通方式确实很特别。
这么一遭下来,其他社员们就像聋子一样,居然就当没听见,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也蛮难得的。
走到沈商的架子鼓面前,柳言师问: “怎么了?”
沈商百忙之中拉个人到他面前,急吼吼说: “介绍一下,我们音乐社新成员。草地音乐节上,他会拉小提琴和你合奏。你们磨合磨合,磨合不了找我换人,我还得去调试设备,就先不聊了哈!”
这话说完,沈商飞快地离开了架子鼓,留两人在一旁面面相觑。
柳言师悄悄打量了对方几眼。
这人长得很高,目测185左右;头发染成红色,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看气质挺叛逆,耳朵边也确确实实叛逆地打了几颗耳骨钉。
像不良青年,柳言师在心里默默蛐蛐。
挺帅一小哥,就是除了红毛和耳骨钉,没啥记忆点。柳言师率先伸手,友好道: “柳言师,药修系三年级生,幸会。”
那青年礼貌地同他握手,笑出两个梨涡: “谢知徵,剑修系二年级生,幸会。”
小梨涡冲淡了一点叛逆的气质,还怪可爱的。柳言师心想,原来是剑修系的学弟。
手掌刚刚碰了一下,远处又传来沈商的声音: “钢琴不大方便,到时候我们会换成电子琴,小柳你也好提前熟悉熟悉!弹电子琴什么的,对你这个弹惯了钢琴的家伙应该没什么困难吧?”
柳言师歪歪脑袋,放了两根手指在额上,又斜着飞给他,嘻嘻道: “保证完成任务!”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知徵打着耳骨钉的耳垂微微红了。
两人的排练顺利开始。另一边休息区,应拂雪很听话地乖巧坐着,看柳言师和谢知徵两人一块儿排练,眼睛眨也不眨。
这边的休息区他看过了,离柳言师不太远,处于一个既不会打扰到他们,又能将他们动作看得很清楚的距离。
不过想要看到具体表情,还是得费一番工夫。
旁边,一位转笛子的女生换好笛膜,吹了几下。应拂雪注意力集中在柳言师身上,冷不丁听见对方感叹: “柳言师学长真是太好看了,不愧是颜值排行榜第一名。哎,同学,你也是来看他排练的吗?”
应拂雪移了一下眼神,又很快移开,点点头: “嗯。”
“你不是我们音乐社的。你是谁带进来的?”
那女生端详了应拂雪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她惊叹, “等等,你怎么有点眼熟,你不是那个、那个……第二名的导师吗?”
应拂雪继续看着那边的柳言师,高冷道: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生反手把手里的笛子往背包一插,改拿手机,兴奋道: “哎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下子看到好几个帅哥。老师,请问我可以跟你合影吗?”
应拂雪: “不可以。”
女生: “?”
她默默把手机塞了回去。早就听说这位导师高冷不近人情,现在看来是真的。然而这女生大概十分自来熟,被这么拒绝了之后也不当回事,说: “你刚刚说你也是来看学长排练的?你们是朋友吗?你是他带进来的吧?这里是我们音乐社的专属场地,没有社员带进来,是会被赶出去的。”
是的,刚刚他们来的时候,门口就有一个同学拿着表格,在登记。柳言师跟那个同学说了几句话,就把他带进来了。
应拂雪再次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