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插科打诨的工夫里,殷豫女朋友挑好了周边。柳言师干脆大手一挥: “算我送的,不要钱。”
殷豫没推辞: “兄弟就不跟你客气了。回见啊!”
天色将晚,摆摊的一天圆满结束。直到收摊回家,坐在副驾驶上,柳言师还是没舍得把自己辛辛苦苦化的妆卸掉。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有点不服气,问:“我技术真的很烂吗?”
应拂雪目移。
又移回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柳言师的脸。
确实,眼妆很好看,像一汪深邃的大海。柳言师本身的眼型偏圆钝一些,但他出的这个角色眼型狭长。在柳言师的妙手回春下,圆钝的眼型变得狭长,更贴合角色。
不过下面就有些……不能说丑,就是有些怪。
鼻影打得不好,口红没有选对,太亮了。好在柳言师没有下重手打腮红,不然这个妆确实会,不太好看。
然而这些化失败的地方都有脸顶着,所以就还好。
应拂雪定定地盯了他的嘴唇半晌,说:“没有。很好看。”
……虽然这个口红和整个妆容一点儿也不搭,但是亮晶晶的,很好亲的样子。
柳言师合上镜子,欢呼了一声。
见他这么开心,应拂雪忍下想亲的冲动,开车带他回家。
柳言师并没有察觉到应拂雪的不对劲,一路上哼着歌。
今天的账还没有算,但今天确实赚了很多。开开心心地回家,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他就被应拂雪抵在了门上。
“现在可以亲了吗?”
应拂雪手指圈着他的高马尾,眼中是不容拒绝的索取与占有,“我已经一整天没有亲到你了。”
柳言师:“……”
小白想像平时那样爬裤腿,但可惜柳言师今天穿的是长筒高跟鞋,鞋面是皮的,它没找准位置,不太好爬。
小白遗憾离场,气得狠狠啃了一口盆里的粮。
两人没一个顾得上它。柳言师头抵在门板上,不自觉笑了:“真是的,你好歹等我卸个妆吧。”
应拂雪犟种一个:“不要。我就要现在亲。”
“亲亲亲。”柳言师服了他,“现在亲就现在亲。看上我的口红了?”
心思被点破,应拂雪敛眸:“嗯。”
柳言师原本比应拂雪矮一点儿。但今天,柳言师穿了高跟鞋,于是他们就一样高了。甚至由于装扮的原因,柳言师如果不笑也不说话,气场也会很强。
肖想了一天,应拂雪终于亲到朝思暮想的唇。几乎有些颤抖,他神经兮兮地将人按在门上,一点一点品尝着爱人唇上的味道。
有很甜的化妆品香味。这一缕似有若无的味道令应拂雪更加着迷,不可救药地想要更多。
他记得,化妆品里不会有成瘾性物质。
柳言师想要推开他,于是下一刻,自己的双手就被举过头顶,牢牢地钳制住。口腔每一寸都被扫过,柳言师腿有些软,从灵魂深处激起一阵的颤栗来。
应拂雪摘下他的半掌手套,按在门上。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亲得这么凶?
他从唇缝里漏出一点气音,又很快被堵住。
柳言师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失控。
在应拂雪用了点力道揉捏的时候,柳言师狠下心,一口咬上应拂雪的舌头。
这样做,自己的舌头也因为通感的存在而变得很痛。但尝到口腔血腥味的那一刻,应拂雪如梦初醒一般,还是放开了他。
口红已经完全花了,应拂雪唇上也沾了一点。柳言师抹了一把嘴,将就拢好衬衫,平复着呼吸:“你今天怎么回事?”
应拂雪也意识到刚刚有些失控了。他心虚目移:“……今天尤其喜欢你。”
柳言师:“……”
他面无表情地系好衬衫,反手甩了应拂雪一巴掌。
柳言师也没换鞋,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闭嘴。算账。”
应拂雪乖乖坐到他旁边,手还是不安分地把玩着那点高马尾发尾。
——于是不出意料地又被打了一巴掌。
“今天摆摊收入100灵石。”
两巴掌之后,应拂雪老实了,柳言师按着手机计算器开始算账, “减去大约40灵石的成本,售卖周边的盈利在60灵石左右。”
应拂雪: “这么……”
柳言师白他一眼。
应拂雪抿抿唇,不说话了。
柳言师继续算: “刨去租一天所需要的场地费,以及来回的车费——啊,这一项,我从前都是叫货拉拉来的,很划算。但今天我们坐了宾利。”
最终他无奈摊手: “按照今天的国际油价来算,我们一天赚的钱,甚至付不起你应大少爷来回的油费。”
“以及,”柳言师说, “今日我线上兼职,零零总总加起来大约收入150灵石,但这不算我们一起赚的,算我一个人赚的。”
应拂雪终于忍不住: “你平时,一天就赚这么点钱吗?”
柳言师: “毛利250灵石很多了。有时候,我一天只能赚50灵石。大少爷,人是最不值钱的。”
应拂雪不赞同: “人是最宝贵的。”
“宝贵宝贵,”柳言师笑了,半嘲讽地说, “拆开来卖确实很宝贵,一个器官能卖天价呢。合起来就不值钱喽。好了,今日份兼职圆满完成。”
说罢,他抽出几张票子,说: “我们今天赚的60灵石,给你。”
应拂雪下意识拒绝: “我不能收。”
柳言师“啧”了一声,往他兜里塞,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给你你就拿着,这钱是我们一起赚的。”
应拂雪好像并没有在听。
虽然衣服在刚刚被揉得有些乱了,但这身华丽的装束,他确实没见过。
平日里的柳言师穿衣打扮极淡极淡,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衬得这种浓墨重彩的感觉,就有些……
格外抓人。
不过嘛,柳言师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应拂雪移不开眼。
柳言师被他看得后背发毛,咳嗽了几声,问:“你看什么?”
“啊,没什么。”应拂雪垂下眼睫,“你已经很久没有熬药了。”
柳言师愣了几秒钟。
唔,是的。
之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研发一些新药,让应拂雪赶紧喝下去,好解开通感。但自从他搬进应拂雪家里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实验了。
百草园里的草被他移植到阳台,养得很好,那棵毕设也是。
解开通感之后要干什么?当然是合约结束,他成功开润。
跑掉之后呢?可能和应拂雪再也不会有交集。因为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柳言师突然有点不想研发新药了。
“再说吧。”柳言师顾左右而言他,“去洗澡睡觉。”
应拂雪:“哦。”
赶走应拂雪,柳言师收拾残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假毛似乎少了点什么。
想了半天,柳言师想起来,是自己的磁吸呆毛不见了。
还有半掌手套也不见了。
呆毛被他顺手给了应拂雪,手套是刚刚应拂雪顺走的。
算了,改天再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