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雪没说,可这并不难猜。没有点破,不过是留着一层华丽的窗户纸,维持着所谓体面罢了。
至于旁的什么求婚……柳言师不信。如果他真的求婚了,应拂雪一定会录视频,或者录音,再或者一直抓着不放。
不可能一个吻就打发走。那个吻,多半是应拂雪骗他的。
应拂雪端详着柳言师手里的戒指。戒指上面很干净,没有血,也没有脏,钻石一尘不染,折射出细碎的五彩光点。
有好好地保存。
此刻那枚戒指依旧漂亮闪耀,只是柳言师不想要了。
应拂雪扶着座椅,软下声音哄他: “不喜欢这种款式吗?我们可以再买。”
“不。”
柳言师颤着睫毛,“我的意思是,我们戴对戒不合适。”
应拂雪勉强道: “合适的。”
“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柳言师狠下心,说, “我不喜欢的不是戒指,我不喜欢的是你。”
应拂雪撑在座椅上的手指蓦地用力。他冷声: “既然不喜欢的不是戒指,那为什么要拿戒指撒气?”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柳言师哑口无言,有些好笑道: “那我拿你撒气?脸伸过来。”
应拂雪冷着一张冻死人的脸,动作却一点儿也没犹豫,巴巴地凑过去。
柳言师往后瑟缩一下。
他没想到这家伙真的疯成这样。让把脸伸过来,也不问为什么,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凑过来了。
他只是在耀武扬威而已,没想真的打应拂雪。再说了,柳言师觉得,这种情况下就算把应拂雪打死,也不会改变什么。
但来都来了……想了一会儿,柳言师照着应拂雪那张白净的侧脸,咬了一口。
不重,也不疼,牙印都没留下。比起惩罚,挑衅意味更强。
柳言师收好牙齿时,应拂雪表情惊愕,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又看着手指上残留的口水,怔怔出神。
柳言师心里泛起隐秘的得意来。
脸上都沾口水了,应拂雪一定会嫌弃他。一定会的。
这比打应拂雪一巴掌更恶心人。
然而事实再一次告诉他,应拂雪是个绝世的超级无敌大变态,口水对他半分用处也没有。
应拂雪把手指往他脸上蹭了蹭,柳言师缩着脖子想往后躲,却被应拂雪掐着衣领,揪了回来。
“躲什么?”应拂雪强势道,“你自己的东西,你躲什么?”
这样的眼神太有侵略性,柳言师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猛兽盯上了,心里发毛,头一次生发出一点儿没来由的恐惧来:“我……”
应拂雪:“闭嘴。”
柳言师:“……”
好凶。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应拂雪眼睛紧紧盯着他。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应拂雪面无表情地用随身带着的小皮筋扎好了头发;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丢在车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掐着他的脖子,强吻他。
柳言师: “………………”
很从容不迫的吻。柳言师被禁锢在座椅与应拂雪之间,安全带此刻一点儿也不安全,成了禁锢他的枷锁,令他动都难动弹。
柳言师逼不得已,只能仰头接受这个略显激烈的吻。
他刚刚才吃过巧克力,嘴巴里很甜。应拂雪像是真的被气到了,越吻越深,几次按住柳言师拳打脚踢的……右手和左腿,令本来就行动不便的躯体更加行动不便了。
天可怜见,孩子四肢折损过半,只有两条能动。
亲了一会儿,应拂雪放开他的唇,又忍不住轻轻咬一下,像在咬什么蜂蜜布丁。
柳言师把唇上的水光抿掉,睫毛掩盖下多余的泪光,宁死不从的样子像有谁欺负他一样。
应拂雪着迷地又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说: “乖一点。戒指收起来,伤好了,我给你戴。”
听了这话,柳言师咬着嘴唇,红红的眼尾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他别过脸,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好手挡住自己的嘴,声音发颤: “……谁准你亲我的?”
应拂雪拿开他的手。戴着圆环戒指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在柳言师泛着水意的唇上摩挲。
应拂雪说: “强吻不需要经过你同意。”
柳言师瞪大眼睛,失声:“你疯了?!”
应拂雪语气很平静:“我没疯。”
柳言师有苦说不出,心想这明明和平时不一样!
好疯,好刺激。
他紧张地抿紧嘴唇: “你不准亲我,我不允许。”
应拂雪: “都说是强吻了。”
柳言师: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应拂雪: “你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就喜欢你这种辣的。”
柳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