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雪被震在原地,手指后知后觉地碰上自己的唇角。
轻软缠绵的一个吻,有点凉,还带着甜甜的果酒味。
这是柳言师主动亲他的,应拂雪想,他没哄骗,也没强吻。
是很纯粹的一个吻。
不是他偷来的抢来的,是他最喜欢的人主动给的——这个认知令应拂雪兴奋起来。
尽管这种情况下,柳言师显然没什么思考能力。但,不经思考就吻他,难道不能说明,柳言师本来就很想吻他吗?
这种时候做的任何事情,可都是发自内心。
应拂雪正要说什么,胃里忽然泛起一阵呕吐的感觉,是柳言师的。
下一秒,柳言师不吻他的嘴唇了,反而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抱着他干呕了几下。
好悬没直接吐他身上。
应拂雪: “……”
应拂雪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骨,关切地询问: “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温水?”
柳言师摆摆手,说: “不喝。”
那边两人还在吵架,应拂雪有点不想待了,想把柳言师带走。
江月嘴硬: “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啊?你不准就不准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徐清来像下定了决心: “你如果想,我可以是。”
江月怒道: “什么叫我如果想?是我求着你吗?我不想!骨灰烧出来你知道送医院,孩子死了你知道来奶?我不管,我不要你了!想当我男朋友,你就自己重新追!”
柳言师趴在应拂雪身上,弱弱地复读: “……想当我男朋友你就自己追。”
应拂雪偏头碰了碰他的脸。唇角碰到耳朵,隐秘的满足感包围了他。
他说: “我正在追。”
天色已晚,应拂雪扶着踉踉跄跄路都走不稳的柳言师,打车回家。
将醉鬼安顿在自己床上,应拂雪坐在床前,托腮看柳言师躺成一大片。
脑子昏昏沉沉的,柳言师又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眼泪倒是尽职尽责地往外渗,打湿了睫毛。
应拂雪喂他喝水,拍着背给他顺气。卧室外面的万年历报整点: “现在是九月二十四日晚上零点整。”
声音传到屋里,柳言师忍下干呕的感觉,复读: “现在是九月二十四日晚上零点整。”
应拂雪轻笑一声: “你是复读机吗?”
柳言师: “你是复读机吗?”
应拂雪:“……”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都能复读,可爱得有些犯规了。
应拂雪指指自己:“我是谁?”
“应拂雪。”柳言师说,“你是应拂雪。”
唔,还能认人。
应拂雪眯了眯眼睛:“你喜欢我吗?要说实话哦。”
柳言师:“要说实话哦。”
又不会问答了。
应拂雪竖起三根手指,无奈道: “这是几?”
大傻子柳言师一把抓住,复读: “这是几?”
应拂雪:“……”
应拂雪发现,一开始柳言师还能正常回答问话,问什么答什么,特别乖巧;越往后,这家伙醉得越厉害,说什么都只会复读了。
不确定柳言师第二天醒来还会不会记得,应拂雪没敢说别的。他想到了柳言师表白的话,声音竭力保持克制,说: “我深深地为你着迷。”
柳言师: “我深深地为你着迷。”
应拂雪吸进去的那口气又吐出来。
他继续说: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柳言师复读: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虽然这些话之前已经听过一遍,再听的时候,应拂雪还是会忍不住心跳漏一拍,为之神摧意折。
他握住柳言师的手,放轻了呼吸: “……我喜欢你。”
柳言师迷糊道: “我喜欢你。”
醉鬼入睡很快。酒精控制了大脑,柳言师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这种时候,应拂雪才敢稍微放纵自己,心底激动又窃喜: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应拂雪又重复地、珍重地说: “我喜欢你。”
柳言师咕哝了几句。
应拂雪从床头柜里找出一个小方盒子。捏捏柳言师的手指,应拂雪将盒子里的戒指取出来。
戒指慢慢地被他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很合适。
是之前在山洞里,趁着柳言师发烧睡觉时,应拂雪偷偷量的尺寸。
戒指是伤好之后找人定制的。
当时他就觉得,这样的戒指戴在柳言师手上,一定会非常漂亮。现在,应拂雪爱不释手地握着柳言师的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够。
果然很漂亮。
应拂雪恋恋不舍地看完,又将对戒的另一只拿出来,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