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啊……
萧珠是被活活疼醒的。她睁开双眼,却发现面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像是有人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仅如此,萧珠的上半身几乎完全赤裸。从背部的触感来看,她似乎躺在一张羊毛褥子上,胸腹则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像是一只被强行撬开的河蚌,不得不向外人展示自己最柔软脆弱的一部分。
肌肤裸露在外的异样感和强烈的羞耻感,甚至令她忽略了伤口处的疼痛。萧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只想像刺猬一样蜷缩起来。然而,她的手脚也被某种异常柔韧的道具所束缚。以她目前的状态,竟然一时间难以挣脱,只得维持着这种任人宰割的姿态——
就在这时,竟有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伤口!
毫无预兆的剧痛和油然而生的恐慌,让萧珠忍不住惨叫出声。
可很快,她的嘴里便被塞了一块类似于破布的东西。
这下,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了。
“住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命令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保持安静。”
这声音,听上去很是耳熟。萧珠很想确认,她究竟是不是贺兰赤雪。于是,她拼命扭动脑袋,想要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蹭下来——
“别动。”面前再次传来了话语声,“我在给你处理伤口。”
听到这句话,萧珠只得暂时放弃挣扎。可下一秒,她便清晰地感受到伤口处传来了一股尖锐的疼痛,像是被钢针刺进了皮肉——
这下子,即便用布封住口也无济于事。萧珠像是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低声呜咽,浑身颤抖。
那人不得不暂停手上的动作,重重地“啧”了一声。随即又用力按住萧珠的身体,将“钢针”再次扎了进去——
一瞬间,萧珠疼得无法呼吸,连心跳都似乎失去了力气。
不过很快,伤口连带内脏被牵动的剧烈痛楚,便让她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珠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被纱布包裹的腹部依旧能感到丝丝缕缕的疼痛。不过,比最开始已经好了许多。除此之外,似乎有人给她裹上了衣服,嘴里的布也被拿走了……
看来,自己这次又活过来了。又或者说——
他们暂时还不想让她死。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也许,是想让自己充当人质;也许——
萧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比死亡更为可怕的场景。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拼命扭动手脚,试图挣开束缚——
“别白费力气了。”耳畔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那是用牛筋编制的绳索,你挣不开的。”
萧珠立马警觉:
“你是谁?”
一阵沉默。终于,有人一把揭开了罩在她眼前的黑布。
突然降临的光亮有些眩目。萧珠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样子:
果然是她——
贺兰赤雪。
萧珠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顾呆呆地望着她。
和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贺兰赤雪依旧身着一袭红衣。不过,原先的帷帽变成了华丽的头巾,头发则被梳成了细长的小辫。
相比起不久之前,她的模样似乎多了些许憔悴,眼睛下方的两片阴影,令眼眶看上去又凹陷了几分。神情也有些沮丧,不复临阵时的气势逼人了。
萧珠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脸颊,见自己给她造成的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出痕迹,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她又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会担心她的伤……
“干嘛一直盯着我。”贺兰赤雪忽然起身,道,“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不。等等。”萧珠及时叫住了她。
贺兰赤雪转过头来,道:
“怎么了?”
萧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
“我渴了。”
嘴唇接触到一抹清凉。只要稍稍张开嘴,原本无色无味,此刻却显得分外甘甜的液体便会涌入萧珠的口腔。
由于她无法亲自动手,只能让贺兰赤雪端起盛水的碗,一勺勺地将水喂给她。
然而,或许是因为喝得太急——
“咳、咳咳……”
萧珠猛地呛了一口水,险些疼得昏死过去。贺兰赤雪连忙放下碗,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慢一点。”她皱着眉头道,“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突如其来的关切话语,让萧珠有些恍神。
然而,她马上意识到,正是面前之人,给她造成了如此强烈的痛苦。
萧珠不由发问:
“为什么?”
贺兰赤雪扬起眉毛,道:
“什么为什么?”
萧珠有些艰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