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吻了吻我的额头,说道:“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带你去上林苑!”
“好,我也想念那里的梧桐和白杨。”
“你还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都满足你。”
“想要什么都可以么?”
“是,就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想办法摘来给你!”
我噗嗤一笑:“我要星星月亮做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他又问。
“我想要的还没开口陛下就已经给了,有陛下陪在身边我就知足了,其他都不想要了!”
“好,那我就一直这样陪着你。”
他抱着我,我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轻抚着平坦的腹部,静静的享受着这份上天给予馈赠。彼此都不是初为父母的人,不似第一胎那般狂喜,但却比第一胎更加小心翼翼,倍加珍视。
得知我身怀有孕,听说椒房殿又是好大一番哭闹,也难怪她,花重金求子而不得,而她最痛恨的我如今却已经是第二胎了,她心里怎能不愤慨。
她对刘彻的付出,我看在眼里,但她又是如何对我的,众人也看在眼里。我同情她,却也只是同情而已,敬人者人恒敬之,我不会再为了顾全她的颜面,而让自己置于险境,任她凌辱,我亦不会在她悲哀的处境上再去落井下石,我有刘彻,有孩子,这便够了,不会再去置喙她的任何事。
建元五年,十月岁首,过完新年,刘彻又带着我回了上林苑。
二姐成婚以后,我便时常将去病接到上林苑,年近四岁的去病,性子愈发的野了,到了五祚宫以后,陪他玩的人也多了,一会要骑马,一会儿要蹴鞠,一会儿又到处找人打架,一天到晚都在院子里闹着跳着,跑个不停。我怕他伤着,便让内侍六儿贴跟着他,但没过两天六儿为被他折腾的叫苦不迭。
去病这般胆大跳脱的性子,让我头疼的很,但刘彻却极是喜欢,常常带到身边,有空了就会亲自教他蹴鞠,有时候去郊外骑马射猎,也会把他带上,惯得他没大没小,左一个“姨夫”右一个“姨夫”叫着,刘彻愈发喜欢。有时候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玩,我心下明白,刘彻其实是很想要一个儿子。
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六儿被他折腾,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去病终于肯好好的坐下来写几个字了。我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教他写字,刘彻在一旁看奏章,宫人也都各忙各的去了,五祚宫也终于安静了一会儿。
“姨母,我写好了”,去病拿着笔唤我:“我可以和妹妹玩一会儿么?”
我看了一眼竹简上歪歪扭扭的“霍去病”三个字,虽然丑了点儿,但能写成这样也不错了,这半天的功夫也算没有白费,便点头让他去找妹妹,我又把竹简递给刘彻,让他看。
“哇…哇…哇…”
刘彻还没接过竹简就听得一阵哭声,我忙跑过去看,去病竟拿着笔在令仪的脸上画了一脸墨。
“妹妹爱哭,不好玩!”霍去病扔了笔,抢在刘彻抓他之前,跑到院子里去了。
我苦笑不得,忙把孩子抱起来哄着,擦干净脸,略哄了一会儿,她就不哭了,我又忙抱着她去了院子。
刘彻和去病两个正围着一个花圃,一个跑一个追,僵持不下。
刘彻双手叉腰道:“你个臭小子,敢欺负朕的女儿,看朕今天打不打你屁股!”
去病丝毫不在意,还有恃无恐的拍着屁股挑衅:“你来抓我呀,你来抓我呀。”
“有种你别跑!”刘彻指着他道。
“我就要跑”,去病继续挑衅。
二人又开始围着花圃转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着又好笑又无奈,手上的令仪看了更是乐的手舞足蹈起来,一旁的宫人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阿满从殿外进来,为了不破坏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玩耍,还特意从廊下绕路过来,在我面前打开了手上的锦盒道:“椒房殿命人送过来了,说是马上就冬至了,特地给各姐妹准备的。”
我瞅了一眼,是一盒胭脂水粉,又道:“大家都有?”
“都有”阿满道:“还是张远亲自送过来的!”
“先放着吧!”我点了头,又看刘彻抓着霍去病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去病也不觉得痛,还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说道:“他一疯就没边儿了,你带他进来吧。”
刘彻这才又抱着他到了殿内,问我道:“刚刚是谁给你送东西了?”
“是皇后,给其他人也准备了,说是冬至,给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一边说一边逗着孩子。
刘彻伸手道:“拿过来我瞧瞧?”
我忙示意东儿去取给他,又道:“都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你又不懂。”
他拿了又是看又是嗅的倒腾了半天,又递还给东儿: “还是你喜欢的苏合香,她倒真有心了!。”
“妾瞧着皇后这阵子变化挺大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改了。”
“你怀着孩子,小心些总没错的,她不会盼着你好,她送来的东西你都别用!”
我点点头,心下若有所思,看他跟去病玩儿,一会问他妹妹漂不漂亮,一会儿又问他为什么欺负妹妹,一会儿又吓唬他再欺负妹妹怎样怎样,说了好长一通,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